罷了,她甩甩頭,努力把阿卓甩開來,“澈,放心,皇上會放手的,他早已答應了我許我嫁給別人,隻是要我在宮裏多留些日子陪伴著他,但是,我真的不喜歡這皇宮。”她婉轉道出,就是想要讓暮蓮澈向暮蓮宇極以最快的速度提及自己與暮蓮澈的大婚,她的孩子真的等不及了。
他輕笑,想起了夜宴上楊采之氣鼓鼓的望著芸若時的表情,是的,把她留在宮裏真的很不安全,那些女人也與他一樣毫不例外的以為父皇有多寵愛芸若,卻不想原來父皇愛她隻如女兒一般,那個女人她的力量真的無所不在,居然死了這般久也可以左右父皇的心,“夕兒,我要帶你離開……”這是他今夜的承諾,他不會放過她了。
芸若閉上了眼睛,淚珠兒靜靜滑落,此時她讓她的心裏隻有了暮蓮澈的存在,聽著窗外的風聲,迷朦中似乎有雪花飄落,心裏驀地一喜,這是她盼了許久的雪呀,竟然在這樣的一夜終於來了。
“澈,下雪了。”夜即使黑暗,可是那潔白的雪花卻白透了夜色,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雪花鋪天蓋地的撒下來,仿佛一場夢一樣傾落而下,就落在她的麵前,真實而耀眼。
暮蓮澈的大手依然還環在她的腰際,他的氣息噴吐在芸若的周遭,強烈而薰人欲醉。
心,在這一刻漪瀾而舞。
請你原諒我,阿卓,其實澈,他真的很好……
清晨,芸若站在飄滿雪花的院子裏,這麼遲來的雪美麗了宮闕,也美麗了一顆心,多少天的糾結在這一刻正在慢慢的解開,昨夜裏,澈說今日皇上下了早朝他就要去提親了。
沒有陽光的一天,可是雪色卻比陽光還要暖人的心,因著純美,因著纖塵不染。
多想,自己也如這雪花一樣純潔幹淨,可是那一夜卻是她最最難堪的一夜,逃不開的宿命,注定了摻雜了許多的無奈。
翹首望向那宮門處,她在等待著暮蓮澈帶給孩子的生,如果她腹中的孩子真的能夠生下來,那麼她一定要為他起一個名字:尊生。
尊重生命,因為得到他的生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
“小姐,外麵雪大,快回屋子裏去吧。”水離推開房門,芸若已經在院子裏站了許久許久了,她期待的背影讓水離的心也隨之而焦慮。一清早,天才朦朦亮,芸若的一聲咳嗽聲就驚醒了水離,昨夜裏發生的事芸若一五一十的說與了水離,讓水離與她一起分享這份期待了許久的希望。
芸若搖搖頭,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掌心中,晶瑩剔透的六瓣雪隻在她的手心裏留佇了片刻便化為了一灘水跡,潤濕了她的肌理,輕輕的看著,為什麼美好會因著現實的殘忍而消失的這般的快。
可是,她卻無能為力,隻能任那水漬在手心中冰冰涼涼的滲透到心底。
不遠處,沁月與幾個宮裏的帝姬正在快樂的打著雪仗,一個個的雪團飛在空中又落在她們的身上或者身邊,孩子們的笑聲感染了芸若,她悄悄的邁出了院子,看著她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是,一個孩子的成長,卻是那般漫長的過程。
遠處,一乘小轎正快速的向清心閣而來。
“小姐,象是李姑姑的轎子呢。”水離驚喜的說道,倘若暮蓮澈求親成了,那麼他也無法在大婚前明目張膽的進入清心閣來向小姐宣布這一個好消息,所以李姑姑很可能就是皇上派來的那個宣布小姐與暮蓮澈大婚的那個人。
在玄清宮,在皇上身邊,除了周敬海,李姑姑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靜靜佇立,雪落中芸若的衣衫已白了半邊,就仿佛一個雪人一樣,轎子近了,果然是李姑姑的轎子,水離忙不迭的上前打了轎簾子,“李姑姑請了。”
抬步下了轎子,李姑姑卻一把抓住了水離的手,笑道,“水離姑娘大喜,芸夕姑娘也大喜,這外麵雪大,風又冷,我們快進屋子裏說吧。”說罷,一手拉著水離,一手拉著芸若向廳堂而去。
才進了門,飛蘇見是李姑姑來了自然也是乖巧,從德妃那裏她也聽說了李姑姑的威名,那日裏她將阿卓請她捎給芸若的字條拿給了德妃,她一直擔心阿卓回來從芸若的口中證實了她的欺騙,也生怕阿卓有一天會找上她的麻煩,畢竟阿卓還是皇子呀,所以最近這些日子她乖巧多了,上了茶,再一一的為桌前的三個人分別上了暖爐,一人膝上一個,也好化去外麵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