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回家,回去京城,我再也不要你留在這荒涼的地方了。”雲輕拉著母親的衣袖,母親的那一頭白發,就是讓她的心軟了,什麼怨什麼恨早已消失無蹤,“娘,你要告訴我為什麼你的發會白,你要講給我你與父王和你口中的澈之間所有的故事,娘,我要聽,你再也不能瞞著我了,女兒已長大了。”
“輕兒,娘愛著你父王,可是娘的心裏一直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你三伯伯,沒有他,就沒有你父王與娘的生,你懂嗎,他走了,娘一夜白發,娘的白發就是在等待他的歸來,等待他將娘的發重新變回墨色,當年,他就是在這附近消失的,輕兒,我有一種感覺,他一定就在這周遭,輕兒,我們一起去找。”芸若的心裏那種暮蓮澈就在周遭的感覺越來越濃,濃的讓她隻想要去尋找他。
“娘,你感受到了他嗎?他在哪裏?”娘親簡短的幾句話卻讓雲輕對暮蓮澈升起了無邊的好奇心。
芸若鬆開了雲輕的手,“他就在這附近,一定就在的,輕兒,我們去找。”她重複著,也不理會那趕來的侍衛帶走了明書,此時芸若的心裏眼裏,就隻有了一個暮蓮澈。
皇陵中,井字型的寬敞的路空無一人,一左一右兩個方向,兩個女人漫無目的的在尋找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會讓她們的生命從此豐滿的男人。
夜如織,一隻小白鼠可愛的竄到了雲輕的腳下,小腳丫一起一伏的躍動中,讓雲輕不由自主的隨它而去……
沒有路,隻有小白鼠可愛的小腳丫劃過青草的足跡。
不知道為什麼,那小白鼠就象一個路標一樣指引著雲輕隨它而去。
越走越是偏僻,越走距離芸若越遠,可是當雲輕發現她已沒了娘親的蹤影的時候,她已無法回頭了。
因為,小白鼠停住了,那是一個早已建好的陵墓,而小白鼠此時正小身子貼著那陵墓的墓壁,小腳丫也向那上麵踢去。
轟,一聲響,一道門開了,小白鼠一閃身就衝了進去。
雲輕不由自主的也跟了進去,卻在她一閃而入的時候,陵墓的門突的就合上了。
一盞盞的蠟燭就在眼前,證明這裏是有人跡的,否則也不會有這燃起的燭光。
這是皇陵呀,這是死了的人居住的地方。
雲輕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有些後悔沒有與娘親一起走來,可是來不及了,那小白鼠就象一個天生的帶路者不知不覺的就把她引了進來。
雲輕好奇的隨著小白鼠越走越向陵墓的深處走去,眼前,燭光越來越亮,墓內也越來越寬敞。
那是一個彎路,雲輕繼續隨著小白鼠走去,七拐八彎間,小白鼠再一轉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腳步速移,眼前已豁然開朗。
那是一個石砌的墓穴,因為大周朝的國號才有了十幾年,所以這皇陵裏的墓穴基本上都是空的,那是暮蓮宇極為自己,也為子孫後代嬪妃們建造的皇陵。
好奇心讓雲輕毫不遲疑的就走了進去,那墓穴中有一口石棺,小白鼠就在走到那裏的時候突然間停下了,小爪子遊動著,呼呼呼的就爬到了棺上,雲輕這才發現那石棺的棺蓋並沒有蓋上,這裏應該沒有埋葬什麼人吧,聽皇爺爺說這皇陵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住進來。
一步步的移向那石棺,棺內已漸漸的呈現在她的眼前,小白鼠也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然後,雲輕看到了一個男人,一個閉目沉睡中的男人。
他死了嗎?雲輕望著,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因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皇陵裏的石棺中,會躺著一個人。
而棺中的人當然都是死的了。
可是,為什麼眼前這棺中的男人那麵容卻是栩栩如生的,就隻象是睡著了一樣的呢。
他真好看,靛黑的發未曾束起鋪展在他的身下如瀑,望不進他緊闔著的瞳眸裏,但是那如蝶翼般的長睫就如小扇子一樣的停佇在他的眼前,薄薄的唇微張著象是要汲取這天地間的精華一樣,那一整張臉看在雲輕的眼裏高貴、魅惑,剔透玲瓏,即使睡著了,那氣度也是雍雍容容的鋪展在他的周遭。
他是誰?他好美,美的讓她不由自主的就送出了她滑嫩的小手,指尖慢慢的觸到了他的臉,那冰冷的觸感讓雲輕的手一顫,他死了嗎?
她追問著自己,追問著一個無法給她答案的沉睛中的男人。
小小的頭輕輕下移,落在了他的胸口上,她居然不怕他,即使他是一個死了的人她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