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於娜問。
“不餓。”
“那我也等餓了再吃,忙了一上午累都累死了。”於娜解開圍裙。
施索房間沒鑰匙進不去,她的東西暫時被搬到客廳,康友寶躺進按摩椅裏享受,舍嚴回房繼續完成先前的工作。
忙到黑,施索還沒回,舍嚴把剪輯完的旅行片子發給合作方,對方問他下一站準備去哪個國家,舍嚴回複他已經回國。
對方問他是否將長期留在國內。
——是。
——沒有再出行的計劃?
——沒有。
——工作找了嗎?可以考慮我們公司,薪水保準你滿意。
——我在黎州。
——上海、北京,兩邊你都可以選。
——我留在黎州。
舍嚴回複完最後五個字,闔上電腦蓋,走到樓下客廳,等待《九點新聞》。
新聞準時播報,今的頭條是台風過後的災後重建情況,接下來重點播報景園區樓房坍塌一事。
十點多的時候,舍嚴聽見大門嘀嗒的開啟聲。
“看電視呢?”施索拎著包進門,隨口問了句。
“嗯。”
“晚飯吃了嗎?”
“你沒吃?”
“我問你呢,”施索把包一甩,坐到舍嚴邊上,“沒吃?”
“吃了。”
施索扭動脖子,又揉了幾下:“我今也沒顧上你,你直接跟康友寶回來了?”
“嗯。”
“今是不是嚇到了?”
舍嚴沒開口否認。
施索累得連廁所也不想去,她蹭掉鞋子,把腿縮到沙發上,跟舍嚴:“要是嚇得睡不著,就看電視,看累了就能睡著了。”
“經驗?”
“是啊是啊,不外傳的經驗,叫聲師父來聽聽。”施索踢踢舍嚴,“過去點。”
舍嚴移到單人位,長沙發留給施索躺。施索舒展開身體,看了眼電視機,是新聞頻道。
她剛才就在台裏。被放了幾假,一回去就進機房忙碌,她連跟老同事閑聊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也沒什麼心情閑聊,她今產生了極其強烈的自厭情緒,這種情緒促使她機械地完成了任務,並且順利回到公寓。
施索問舍嚴這一都做了些什麼,舍嚴:“工作。”
“你麵試完了?!”施索驚呆,她胳膊肘撐著沙發,身體側著起來,剛才還有幾分死氣沉沉,突然就像個被人抽了一鞭子的陀螺。
舍嚴嘴角彎了下,:“沒有,是兼職。”
“哦……”施索又趴回去,“就是那個能讓你擁有經濟實力的兼職?”
“……嗯。”
施索嘟囔:“我接下來該找份什麼工作?”
舍嚴也沒問她是不是已經辭職或者什麼時候辭職,這個問題沒必要再問。
電視機開著,廣告播完了,又開始播一檔談話節目,交談聲像催眠曲,施索半闔著眼,輕聲:“那老太太,剛上救護車就死了。”
“……我知道。”他剛才看了新聞,所以一直在等她。
施索睡著了。
舍嚴靜坐兩分鍾,拿起遙控,把音量調,再把燈關閉,留下最暗的一個筒燈。
他沒坐回沙發,而是就地坐下,地板冰涼,背後是茶幾,他正對著施索。
他沒叫她回房間再睡,如果睡得舒服,睡哪都一樣;如果睡得難受,她明就會知道。
她活著,不需要墨守成規,束手束腳。
肚臍露了出來……
行李包還堆在旁邊,舍嚴抽出一條毛毯,蓋在施索肚子上。他曲起一條腿,胳膊搭著膝蓋,背靠茶幾,靜靜守著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