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使然,如今又換住處,身邊還多了個舍嚴,她多少要照顧他一些。肩上擔著責任,她更要仔細熟悉周圍環境。
舍嚴挑完葉刺,放下她衣服,問:“現在熟悉完了?”
“差不多了。”
“之前的房子裏有沒有行李要搬?”
“有,一堆。”
“明晴,帶你去搬家。”
“我可以自己搬,你忙你的。”
“不忙,”舍嚴又低頭看了看她的衣服,確定沒沾到其他刺,“你的車能不能裝下?”他問。
施索:“裝不了,上次我是找人拉的。”又,“過幾不是麵試嗎,你先專心準備。”
舍嚴隻是問:“康友寶的車夠裝嗎?”
“那夠了。”
舍嚴點頭:“明開他的車。”
有陌生人端著盆衣服走進洗衣房,兩人話中斷。施索不是看誰都先“嗨”的,來人戴著副黑框眼鏡,眼鏡底下的兩隻眼睛像探測儀,將她和舍嚴從頭到腳掃描了幾遍。
“新住客?”對方先開口。
舍嚴顯然不會理人,施索勉為其難:“嗯。”
“約法三章第一章,經期內褲不能放進洗衣機,記住了!”
舍嚴這才正視對方。二十多歲,偏瘦,身高跟施索差不多,但這人是個男的。
施索呆了呆,對方操作熟練,衣服一塞,鍵一按,人就走了,前後不足半分鍾。
施索抬頭看舍嚴,瞪大眼睛,用假聲浮誇地來了一句:“妙——人——”
舍嚴笑了笑,目光留在施索臉上。
施索任務還沒完成,她繼續教舍嚴使用烘幹機,叮囑他待會床套洗幹淨後再烘幹,明一早仍要抱到台去曬太陽。
台風過後的晴是碧藍色的,沒有塵埃和霧霾,空氣清爽。
第二,也就是台風離境次日,康友寶無所事事,打算幫施索一道搬家。
三人去超市取車,施索的車仍留在超市,打算回來再找個地方,租個長期車位。
七座車空間大,施索和舍嚴坐在後座,康友寶當司機,一路可見水窪落葉和倒地的單車、廣告牌。
施索指路,到達老破時才九點多。
康友寶雖是富二代,但他作風不算豪奢,尤其這一年出國旅行,他連風餐露宿也體驗了,所以看見老破他並不驚奇,他訝異的是施索原來住在這種地方。
施索領著他們進屋,一樓采光不太好,進門先開燈,關著窗戶也能聽見附近施工場地的噪音。“這裏十戶有四戶是空的,我隔壁也沒人住,你們先坐,我收拾一下。”施索放下鑰匙。
康友寶仍有幾分少爺做派,主動幫忙幹活是不可能的,他沒事做就四處走動,沒一會注意到腳步聲停在大門口,有人在探頭。
“誰?”康友寶問。
施索和舍嚴在臥室,聽見動靜出來。門口站著個油膩膩的發福中年男人,露出一口大黃牙,露骨地盯著施索的胸和腿看,笑著:“美女,回來啦?”
她今穿高腰熱褲和緊身恤,被油膩目光打量,施索眉頭一蹙,還沒話,舍嚴上前推門,大門“砰”一聲頂上去,阻隔了裏外兩邊。
舍嚴多數時候待人很平和,偶爾才會做出“不禮貌”的舉動。
有回她買奶茶被人插隊,從前的她字典裏沒“忍氣吞聲”這詞,難免跟對方起爭執,她不擅長髒話,對方髒話出口,她自然落了下風。舍嚴在那人轉身離開時伸出腳,讓對方摔了個狗吃屎,她雖然覺得大快人心,拳頭也蠢蠢欲動,但還是口是心非地教育孩:“不可以這樣,君子動口不動手。”
不過這次她不打算教育,關門而已,不算沒禮貌。“這人住樓上,前陣還因為打架鬥毆被拘留過,前科累累,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