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客酒店衝出來,沐冬兒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輛,竟不知自己該去何處。
昨天是她19歲生日,明明應該是很歡樂的一天,卻……
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連同著委屈感,幾乎要將她擊垮,無力地跌坐在馬路上,抱頭痛哭起來。
“滴滴——”前方一輛汽車直直的朝她駛來,不停的響著喇叭聲,催促她快些離開。
冬兒一雙沾滿淚水的眼睛迷茫地望著快要撞向自己的汽車,一動不動的。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不如就這樣被車撞死算了。
可司機及時刹車,探出頭,剛要破口大罵,見前麵的女孩僅用一張薄薄的被子環住自己的身子,又見她一臉的茫然,以為她是個傻子,同情的歎了一口氣,便揚長而去。
路人越來越多,紛紛用好奇的眼光看著她。
“這女孩是不是傻子啊?”
“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她家人呢?”
……
被人像猴子一樣看著,無盡的羞恥再次從腳跟升到頭頂。沐冬兒恍然想起自己沒穿衣服,僅圍了一張薄被子!
穿成這樣,誰都會以為她要麼是傻子,要麼是壞女。
捂著臉,從人群中飛奔出去,衝到前麵的“女人時尚”,隨便選了一套衣服和一套內衣褲,到換衣間換上,直接用支付寶支付衣服吊卡上麵的價格,也不用服務員打包了,更顧不上聽那服務員說什麼“今天全場打六折”,便跑了出去。
不經意間見對麵有一家藥店,猶豫了很久,才慢吞吞走進去,低著頭,用幾乎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說:“我要買避孕藥。”
雖然冬兒的聲音細若蚊聲,但櫃台上的女子仍是聽到了,笑眯眯問道:“小姑娘,你自己一個人來嗎?”
冬兒不想回答,重複一聲,這次提高了分貝,“我要買避孕藥。”
“是要緊急的,還是長效或短效的?。”
幸虧之前參加了學校的講座,雖然聽得並不留心,但避孕藥的分類還是稍稍聽進去。
臉一陣紅一陣白,聲音低了下來,“緊急的。”
走出藥房門,拿著那粒藥,冬兒咬了咬牙,一口氣吞進肚中。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用水送藥。
手機鈴聲突然想起。
剛撥通,莫椿麗的怒罵聲飄入耳邊:“冬兒,你滾哪兒了?和你同宿舍的說你一晚沒回來,你今天不上課了嗎?剛才老師點你的名字了。”
聽到好友熟悉的聲音,冬兒心裏一酸就想哭,極力忍著,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知道了,你幫我向班長請假,這節課我趕不回來了。”
“哦,你快點啊,下午還有第一節課呢。呀,要上課了,不和你說了,掛了。”
沒了莫椿麗的大喇叭聲,冬兒覺得街上清冷清冷的,她已經分不清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如此了。
從萬客酒店到C大,明明隻有隻有二十分鍾的距離,但對於冬兒而言,卻猶如走過了一生。隱隱中,覺得自己的人生軌跡在靜悄悄的的改變著,昨日的自己,已不再是今日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