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離火的記憶(2 / 2)

這樣的夢,總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實驗後,包圍著昏睡的他,一直陪伴他長大,從未間斷過。即使是現在,他也依然,忘不掉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

那一年,昏暗的燈光下,冰冷的機器在不斷地發出聲響。機器周圍有兩個穿著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員不斷地觀察著電腦上的數據。坐在機器正對的沙發上的,是一個穿著黃色大衣的男人。而在他和機器中間,一位看上去7歲大的男孩站在那巨大的機器旁邊,手握金色薩克斯,努力地吹奏著。他的頭上戴著一個厚重的頭盔,和瘦弱的他搭襯起來是那麼的不協調。從那薩克斯管裏傾瀉出來的,不是少年本應該有的朝氣,取而代之的是那不斷想要隱藏卻被不小心暴露的憂傷。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揮上了男孩的臉。憂傷的曲調嘎然而止。穿黃色大衣的男人收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盯著他說道:“你吹得這是什麼東西?我教過你多少次了?”

被揮了巴掌的離火,手扶著自己紅彤彤的臉頰,眼裏浸滿了淚水,怯怯的叫道:“爸爸……”

“不要叫我爸爸,我歐陽道夫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歐陽道夫氣呼呼的說道,甩下一句“我對你太失望了,離火!”便摔門而去。

“吹得,明明可以和實力派明星有一拚了的說……”其中一個研究人員脫口而出。

“雷炎!工作了!”另一個研究人員厲聲說道,順便給了他一個噤聲的眼色。收到提示的雷炎馬上閉了口,轉過身繼續工作。

離火抿著嘴唇,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模糊地視線停留在那道緊閉著的門上。這時的離火以為父親對自己是恨鐵不成鋼,覺得自己辜負了父親的期望而不斷地自責著。

也就是這一天起他再也不敢叫他“爸爸”,隻是每天更加努力的練習薩克斯。當夜晚的月亮已經升得老高的時候,離火的房間裏還會傳出那帶著淡淡憂傷的曲子;當黎明時分太陽升起的時候,離火的房間裏還會傳出那帶著淡淡憂傷的曲子。而這一切,父親不曾關注過。他甚至見都不見他一麵,連吃飯也和他分開。每每隻有離火站在實驗室裏戴上那厚重頭盔的時候,他才會麵無表情的坐在那張麵對著機器的沙發上。

這天,離火拚命地吹著薩克斯,濃濃的憂傷和著旋律隨著管身傾瀉而出,每一個音符似乎都帶著一顆淚珠。那每一顆淚,都是離火那自責的感情。而坐在對麵的父親,隻是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報紙。曲子還沒有吹到一半,他終是忍耐不住突然站起來,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離火隻是閉著眼睛盡心盡力的吹奏著,直到聽到那“彭”的一聲關門聲重重的敲擊到他的心髒,他才猛的停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那空無一人的沙發。此時的離火知道,父親已經完全對他失望了。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震得他耳膜裏有些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