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迷迷糊糊:
“上學的東西我都收在了木箱裏,你叫人抬到馬車上就好。去了書院要好好讀書,要和同窗友好相處,不能打架……爭取考個好名次,不要丟我的人……”
她倒頭繼續睡。
蕭廷琛把她從被窩裏挖出來,給她洗臉。
蘇酒氣惱,反抗得十分厲害,“你做什麼呀?!”
蕭廷琛指尖點在她淡粉的眼角上,“酒兒這眼珠子可真好看,漆黑明亮,跟鹿似的。”
蘇酒身子一僵。
“妹妹可嚐過眼珠子泡的酒?妹妹這雙眼珠子極好看,用來泡酒定然十分美味。”
蘇酒打了個哆嗦。
這廝,
可是能拿美人髀骨作琵琶的大魔王。
瘋瘋癲癲的,什麼事幹不出來?
她停下反抗,“哥哥,我不鬧了,你不要挖我的眼珠子。”
“酒兒真乖。”
少年滿意地給她洗了臉,又給她梳了兩個發團子。
“妹妹的頭發又長又軟……”
他歎息著,把柔軟的發尾往團子上纏繞,用絲帶固定。
他又摸出一套若草青對襟窄袖書童服,給蘇酒套上。
姑娘不高興,低頭轉了一圈,抗議:“這是男孩子的衣裳,我為什麼要穿這個?”
蕭廷琛沒回答,細細打量她。
姑娘腰肢嬌弱,肌膚雪膩如玉,兩汪鹿眼漆黑澄澈,嘴櫻紅微翹,雖是少年打扮,可一眼望去,甜兮兮、嬌嫩嫩的模樣,仍舊像個姑娘。
“嘖,可真是個美人胚子。”
他挑著眉,摸出一罐薑黃,隨手抹在她臉上。
原本幼嫩白膩的肌膚,立即變成蠟黃色,看上去仿佛是美玉外裹了一層石衣,令整個人黯淡失色。
蕭廷琛無比滿意,朝屋外走去,“去書院。”
蘇酒連忙追上去,“哥哥,金陵書院隻收男孩子,我不能去!”
少年搖開紙墨折扇,回眸瞥向窗台。
蘇酒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把白骨琵琶正放在窗台上。
脊背迅速竄上一股涼意,她咽了咽口水,哥哥這是在威脅她?
蕭廷琛合攏折扇,含笑敲了敲她的腦袋,“在外麵要喚我公子,來,喚一聲聽聽。”
蘇酒委委屈屈,“公子……”
“乖。”
離府時,蘇酒趴在車窗邊,看見蕭廷德和蕭家其他幾位公子的馬車也在。
那些嫡出公子帶的行李,明顯比庶出公子要多得多,前來送行的人也很多。
哥哥這邊最可憐,隻有穀雨和驚蟄兩人送行。
穀雨盯著她,眼睛裏充滿了怨意。
仿佛是在怨妒他家公子寧肯帶著這個丫頭,也不願意帶自己。
而驚蟄則“嚶嚶嚶”不停抹眼淚,淒淒慘慘戚戚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送喪的。
蘇酒默默放下窗簾。
罷了,這兩位大哥的餞別話,不聽也罷。
金陵書院與孔廟府學毗鄰而居,並稱江南第一的學府,世家子弟與其他地方的書生舉子,隻要備足束脩,就可自由選擇進哪一所學府。
因為數百年前金陵書院的開辦者之一是蕭家祖輩,所以蕭家子弟世代都在這裏進學讀書。
一個時辰後,馬車終於慢悠悠地在金陵書院外停下。
蘇酒隨蕭廷琛下了馬車,舉目四望,大約是開學的緣故,書院前人聲鼎沸,褒衣博帶的學子往來不絕。
她仰頭,學院前的牌樓大門高大巍峨。
上麵用濃墨重彩的金字,題寫著四個磅礴大氣的古體字。
她認不得這是什麼字兒。
蕭廷琛搖著折扇,“酒可是在研究牌樓上的字兒?”
蘇酒點點腦袋。
蕭廷琛嗓音清越,極有耐心:“這叫鍾鼎文,從前是鑄刻在青銅器的鍾或鼎上的,又稱作金文。起於商朝,盛行於周,算是一種古老的文字了。牌樓上鐫刻的,乃是‘金陵書院’四字。”
暖融融的春陽照在他白皙雅致的麵頰上,他長身玉立,氣度是道不盡的風流溫雅。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縱便朝夕相對,蘇酒也為他的容色癡了下。
不過她很快看見幾位須發皆白的老人,邁著威嚴有禮的步伐,朝這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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