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她會怎麼，靈塵已做好心死的準備，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可那就明寒霜永遠都不能回來了，他皺起眉，迷茫道:“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她。是我毀了無生石，如今我該怎麼辦？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靈塵明白，在他毀了無生石的那一刻起，他已經無路可回了。
無生石不僅僅是一塊鎮封魔界尊主的石頭，更是雲曇翎恩師的血肉之軀。
幽音道:“兩百年前，魔界尊主央玄解開萬獸城封印，以萬獸之力來對付仙界，萬獸一戰後，仙界元氣大傷，央玄野心勃勃，想趁機踏平仙界，卻沒想到墨炎非不惜一切，以永生的輪回作為代價，甘願將自己的身軀化作無生禁製來鎮封央玄。央玄被封，魔界士氣大減，此後兩百年，魔界再無能力與仙界抗衡，這就是為什麼紫淺會一再進攻淵井山奪取玥銀劍。隻因當今下，也隻有玥銀劍能毀了無生石。”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幽音輕聲安慰。
靈塵道:“幽音，我想回去。”
幽音神情一緊:“此番仙界到處都在通緝你，你若回去，凶多吉少。”
“你放心，我回去並非請罪，而是還劍。仙界百門為了這把劍，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幽音執意搖頭:“玥銀劍我可以派人送到仙界。”
靈塵看著她，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也卷進來。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我欠你的，如何償還?”
幽音目光深沉看著他:“我不要你還我什麼，隻要你留下來，你留下來可好?”
看著幽音為他的事如此擔心，靈塵心中難免愧疚，但繼續留下，隻會給她帶來麻煩，這讓他更加慚愧。
幽音安靜看著他，等待他的答複。
隻見他執意道:“對不起……”
幽音還想再，可眼前逐漸模糊，竟是靈塵乘其不備，用法術將她點暈。
靈塵將幽音放於床上，蓋好被子，低語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你不能和我有所牽連，不值得。”
……
夢川。
靈塵回來時已是繁星當空，這個夜很深，他很慶幸這黑夜將他隱藏。
池雲殿很安靜，但燈火通明，他憑感覺走到一個偏殿，殿中昏暗，蠟燭的火光搖拽不定。
正前方的一張供桌上，放著一麵碑位，上麵刻寫著尊師墨炎非幾個字。
此刻，雲曇翎坐在牌位旁邊，頭斜靠在桌旁，眼角掛有淚痕，麵容憔悴，似乎陷入沉睡。
靈塵看著她，心中倍感自責，沉默片刻，輕聲道:“我回來了。”
良久的沉默，雲曇翎疲憊地睜開眼，沒有看他，而是看著眼前的碑位，淡淡一笑:“你不是怕我殺你麼，回來幹什麼？”
靈塵低了低頭，幹澀道:“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該什麼了。
雲曇翎沉痛閉上眼。
靈塵來到她麵前，忽然對上她泛紅的眼，心中一陣自責。
片刻後，雲曇翎苦笑道:“你回來幹什麼呢？無非是求一個問心無愧罷了。算了，你走吧。”
“對不起。”靈塵再次道，“我其實……”他其實是想護無生石的……
雲曇翎背對著他，語氣帶著怒氣和決然，打斷道:“我讓你走！沒聽見嗎？”
她話從來都是溫聲細語，從未有過如此這般的憤怒。
靈塵下意識往後一退，他知道，道歉是沒用的，無生石不會回來了，他在這裏已無地自容。。
既然無顏麵對，那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裏？
他默默轉身，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