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萬獸山。
自從那一因七帶靈塵闖出夢川,便回到了離開已久的萬壽山。
這裏地勢複雜,危機四伏,再加上因七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威名,鬆月自然不會再追過來。
四下安靜,清風迎麵,陽光正好,靈塵與因七坐在一處岩石上。
因七問道:“靈塵,你我們以後怎麼辦?”
靈塵沉思道:“怎麼辦?這個我得想想。起來,我重生這麼久,無論什麼事好像都與我有緣,一開始我隻是想簡單的報恩,卻不想出來個紫淺,讓我報錯了人,折騰一番後。再出來個觴鏡,要我複活一個元神離體之人。後來又被人算計,方囚被奪,寒霜慘死,無生石毀……沒想到我會落到如今這個走投無路的局麵。”
因七氣憤道:“這些事本就與你無關,你不必總是掛在心上。要我,那些顛倒是非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才是可惡!”
靈塵看著遠方邊,問道:“因七,你我是不是大不如前了?”
因七道:“哪有?”
靈塵道:“昔日,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有仇必報,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快刀斬亂麻,縱然殺上九厥也全然沒有後顧之憂,如今,我卻唯唯諾諾,如何也狠不下心。”
因七道:“那是因為你有了在意的人,怕做錯事,讓那個人生氣。”
靈塵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準確來,的確是我不如從前了。我現在的魂力,製造不出太大的威脅,加上一個九玄鐲,況且上還有一個禁神咒……”
靈塵目光看著湛藍的空,忽然不了,在這片蒼之下在呆得久了,低的頭多了,漸漸的,就如同被剔去爪牙的困獸,無論你曾經多麼無法無不可一世目中無人,時日一久,昔日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盛氣淩人的鋒芒銳氣被逐漸磨滅,自然變得大不如前。
那萬鈞雷霆之下,他哪次不是頭破血流遍體鱗傷,大概是他怕了,是他變得不敢張揚,不敢再與為敵,更不敢做任何逆命之舉……
因七也沉默了,的確,現在在他眼前的人,雖然還是曾經的人,卻少了那份不可一世,哪怕孤身一人也敢挑戰威的桀驁。
因七堅定道:“靈塵,不管怎樣,我都信你,永遠站在你這邊。”
“謝謝你,因七。”靈塵意味深長道,他看著因七,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因七都義無反顧站在自己這邊,他那白淨的臉龐,堅定的語氣,靈塵銘記於心,世界之大,地之廣,至少,還有他陪著自己。
因七似是無處安放:“什麼謝謝!搞得我很偉大似的。”
靈塵正要與他玩笑一番,卻不料這時,急切的鍾聲從遠方地蕩來,鍾音充滿了慌忙,仙界一時間萬鍾齊鳴,兩人皆臉色一變。
靈塵沉聲道:“是印鍾!”
因七道:“看來是遇到了緊急的事,不然仙界是不會大張旗鼓敲響印鍾的。”
靈塵神情複雜,因七道:“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靈塵點頭:“嗯,也好。”
……
仙門地界與外界交界處——若沉河。
此刻若沉兩岸,一岸白衣飄飄,正氣凜然,另一岸黑雲壓頂,邪氣四溢。
仙界百門聚齊,瀛洲東門,鍾山南門,霞山西門,夢川北門等,麵對魔界宗師蒼印手下第一戰將湮燼的進攻。
寬闊寂寥的戰場之上,若沉河對麵,成千上萬的魔兵兵臨城下,數不勝數的魔獸仰長嘯,以示軍威。
百門這邊,無數靈獸破土而出,麵對前方來敵,不甘示弱,麵露凶狠,捶胸頓足,彰顯威風。
湮燼站在一匹凶猛的戰狼之上,聲如獅吼,回蕩在疆場:“交出玥銀劍和劍靈,繞你們不死!”
瀛州代掌門譚君邪道:“做夢!”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殺!”
湮燼身經百戰,從來是百戰百勝,廢話很少,直接帥令一發,空之上飄下鵝毛大雪,當一片片雪花落在若沉河河水上時,波濤洶湧的大河已被凍成一麵堅硬的冰麵,凶惡的魔獸咆哮著首當其衝,眾靈獸也不甘示弱,長嘯著衝入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