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保護,這種性格必然是好的,可獨當一麵的時候,這種性格的壞處就會彰顯出來了,這是一種致命的殘缺。
阿蠻估計被我這種眼光盯久了,十分不自然,可是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我端正了一下姿態,從我這個角度望過去外麵是一番生機盎然的景象,耀眼的陽光四處穿梭,前幾天還是灰蒙蒙的天氣,今天終於放晴了。
我拉著阿蠻,準備去外麵轉轉,這幾天壓抑的氣氛差點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阿蠻深知我此時需要散心,一直跟在我後麵,我不言,她不語。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走到了皇宮,既然都到這裏了也沒有不進去的道理吧。
在我的印象中皇宮一直是這副蕭條的模樣,無論外麵多麼的歡快與活潑,皇宮裏都是死氣沉沉的。大得無邊無際,卻難碰到幾個人,時至今日,我也不了解皇宮到底還有哪些地方我沒去過,就算有些地方我去過,但是記憶中卻尋不到影子。
皇宮就是這般大,大得讓人心生不安,但還是有那麼多人陸陸續續的想要進入皇宮,謀得一條出路。
或許是我當公主當久了,我已經厭煩了皇宮的紅牆黃瓦,但別人對我這個公主隻位有太多的虎視眈眈。
阿蠻看我神色不對,在後麵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豈是身體有什麼不適?”
如果在家她大可不必如此拘謹,但是在外麵該有的禮數還是應該有,不然落人口實。
我搖搖頭,未曾停下腳步,不緩不急的開口:“我沒事。”
一路上有各種宮人跟我請安,她們都有小小的麵孔,精致的五官,她們都對皇宮心生向往,所以用殘生來換取在宮中生存的資格。僅僅是資格而已。
但今天的宮人未免多得出奇了,我抱著疑惑的態度慢慢前行,卻無意碰到了良妃。
自從上次小皇弟一事後我們便沒有任何交際,其實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際,隻是那件事之後我們變得更加陌生了而已,隱隱間還有敵意。
小皇弟也跟在他母親的身邊,表現出了他這個孩子該有的天真。如果不是那件事,他現在應該更加快樂,更加健康吧。
幾年前的那件事現在還讓我記憶猶新。可是幕後主使卻總是讓人撲朔迷離,曾經父王也找人來調查過幾個月,卻是徒勞,這使我竟暗暗佩服起那個人的手段與藏匿的方式。
佩服歸佩服,但是不開心是少不了的,我真的無法想象,如果當時我的母親不是皇後,而是一個不受寵的貴人或是其他,我的下場又是如何的淒慘,或許,我今日就不能站在這裏了。
景妃也看到了從遠處走來的我,阿蠻稍稍有些緊張,畢竟當時我還在皇宮的時候,我們的人和她們的人還打過一架,而且陣仗還不小,阿蠻更是首當其衝,這丫頭覺得緊張是必然的。
可我卻沒有任何理由躲避景妃,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問心無愧,我神色坦然,步履從容的走過去。
雖然她跟我鬧過不愉快,可是該有的規矩還是有的,她是妃子,我是公主,輩分比她小,理應請安。
我也沒有任何矯做之態,畢恭畢敬的對著她請安。
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我,我靜靜的承接她的審視。
對於小皇子這件事,她恐怕還是心有芥蒂的,就算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她會把全部過錯都歸納到我的身上,這樣才能讓她的怨恨有了發泄的出口。
對於這件事,我真的保持著無所謂的態度,她既然這樣覺得,我也不想解釋什麼,幾年前那事發生的時候我就沒有站出來解釋,因為我知道有時候不如讓別人自己來揣測,自己解釋反而會落得一個畫蛇添足的下場。時隔多年的今日,我也沒有必要解釋。
跟她請安是禮貌為之,這是修養問題,與私人恩怨是無關的。再說,都過了這麼久了,我也不想緊緊的握住仇恨不放,至於她放不放,那是她的事情。
如我所料,景妃在看見我之後臉色變陰沉了下來,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尤為刺目,她的語氣也是那麼冰冷:“靜公主,近來可好。”
這本就是一句客套話,我也不至於傻巴巴的把她的這句話當成關心,我的語氣不鹹不淡,別人根本聽不出我是什麼情緒:“一切安好。”
四個字,簡潔明了。
我也沒心情跟她繼續攀交下去,這四個字可謂是敷衍至極。
她驀地笑了,笑得那麼諷刺:“你可是好了,可憐我兒,到現在還在飽受摧殘,你說命運咋那麼不公呢,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怎麼就不早點去死呢,免得禍害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