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纏(3)(1 / 2)

好在三王子看出了我的窘態,主動過來陪著我聊天解悶。

西域王和我父皇不同,我父皇是從骨子裏麵露出來的威嚴,而西域王更像是鐵血的漢子。

我和秦韻都用的中原禮儀,西域王知道二公主和秦韻走的近,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說了半天我才總結出了一句話:今晚他要給我們接風洗塵。

末了,我和秦韻都退了出去,臨走之前他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他竟然沒有上來跟我說一句話。

我固然生氣,可也不能表露出來,隻能憋在自己心裏。

三王子把這一幕看在心裏,過來落盡下石:“你看,他居然不理你。”

我咬牙切齒:“你嘴巴咋那麼毒!”

他一臉得意的看著我,悠哉悠哉的走了。

那天晚上我才明白了什麼叫做鐵血兒郎。

或者說,亡命之徒是對他們最貼切的形容。

他們很多人都是直來直去的,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我在這陣營中看著秦韻被很多人拉著灌酒,就算他酒量再好也隻有喝醉的份。

我是女兒身所以那些大老爺們倒是沒有灌我,有幾個大臣還讓他們的公子靠近我,因為他們也很少看到中原人。

二公主一直陪在秦韻的身邊,默默的看著秦韻喝酒,順便有意無意的用警告的眼神看我一眼,其中的得意不言而喻。

我覺得我跟秦韻在一起,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來橫插一腳,最開始是棋染,後來是國家安危,這次想著可以在一起了,卻又是西域的二公主。

難道我這輩子跟他,隻能緣盡於此麼。

三王子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卻也隻是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吟出了一首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如果他的這番話在別處,肯定能製造一個唯美的,淒婉的場景,可這句話配上欠揍的笑容卻怎麼也讓人萌生不起憐惜的感情。

我用警告的眼神看著他:“你能不能閉上嘴巴。”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自顧自的不再說話。

為什麼我覺得秦韻和其他人都非常的匹配,可是跟我在一起,就那麼的維和。

我們注定狹路相逢卻不能終老。

我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熱情的宴會,還有一點不習慣,對於以前喜歡循規蹈矩的我和秦韻來說,今日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秦韻也改掉了以往翩翩公子顏如玉的模樣,一口一口的喝酒,和那些大臣打成一片,喝醉了之後就和那些大臣稱兄道弟了,看的我慘不忍睹。

對比之下,我就顯得那麼的孤單,這時候三王子也去和他的朋友交談,我一個人坐在這裏,看著他們的熱鬧,仿佛和我沒關係,其實我一直都孤獨,何止是今日呢。

這也是我經常生活帝王家的緣故吧,對誰都抱有敵意,所以不會有真正推心置腹的朋友。

一個人的生活環境是無法選擇的,所以我們就盡量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可我這樣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在這裏很無聊,所以我便悄悄的溜了出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關注過我的存在。

夜色如墨,西域的建築特色和皇宮是不一樣的,皇宮是豪邁和大氣,這裏是蕭條。

如銀的月光傾瀉在我的臉上,像是母親撫摸遠歸的孩子。

我恍然間瞥見前方的建築上麵有一個人影,現在正是宴會的關鍵時期,我沒有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也跑出來了。

我眯著眼想要看清楚那個人的輪廓,卻因為距離太遠而不得不放棄,不過看他的裝束也不會是無名之輩。

我一步一步的朝他那方向走去,他的輪廓在月光的折射下更加的清晰,瞥見他和三王子相似的臉龐,我便知道他是何人了。

隻是不知他為什麼會一個人獨自坐在這裏買醉。

我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從他愁容中便可以得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然不會出現這麼蒼然的表情。

他在建築上麵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壺中的烈酒,我在下麵看著他,不發一語。

我很好奇,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在這裏借酒消愁。

末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我,開口詢問:“你就是中原來的那個女子吧。”

我點點頭,我的裝束在這裏異常明顯。

半響,他再也沒有聲音傳出,我望著遠方的宮殿,那兒還在舉辦這宴會,觥籌交錯,人人同樂。

我卻在這裏孤單的佇立。

我往中原的地方望去,雖然望不到盡頭,但是可以彌補我思鄉的情懷,如今我流落異國他鄉,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與他們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