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蒼衍有過千萬次的預演這一幕,唯獨沒有想到裴傾會這樣理智,這樣淡然,這樣眼中甚至毫無怨言,她這樣子,在厲蒼衍看來根本沒有愛上過自己,她是如此的隨性,好似分手是稀鬆平常的一件小事,比如吃飯,比如上班,如此平常的讓人心裏激不起一點的波瀾的小事一般。這種態度深深地刺傷了厲蒼衍身為男人的自尊。
為什麼會這樣?
厲蒼衍眼中閃過一抹狠意!
那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愛上過自己!從來沒有真的用心過,她不過是在敷衍,不過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像她過去玩弄每一個男人一樣,那麼隨意,根本不把男人放在心上。
她那天的表白,也不過是為了麻痹他,她大概已經不知道對多少男人說過這種話了!估計她自己也記不清楚自己到底說了多少這話了。
裴傾就是那麼隨便的一個女人,盡管有很多他理解不了的那種疑慮,但是厲蒼衍還是認定了裴傾就是個隨意的女人,隨意到可以輕易跟人在一起,隨意愛上任何男人的那種女人!
他看著她如此平靜的姿態,說著祝福自己的話,他忽然就氣憤的難以平定內心的波瀾和憤怒。
他沒有說話,而是走到裏麵,到桌邊倒了一杯水,不甘的望著裴傾,大口大口的飲著水,似乎在發泄某種莫名的情緒。
裴傾望著厲蒼衍,看到他不接話,去喝水,她又耐心地等了等,最後,看厲蒼衍還在瞪著自己,她心裏歎了口氣,靜靜地站在臥房的門口,看著他微微失神。
屋裏一時間寂靜無聲,隻有他們彼此的喘息,裴傾似乎從靜謐的聲音裏聽到厲蒼衍那重重的喘氣聲,甚至,還有血管裏流淌著的那種帶著憤怒,如萬馬奔騰的聲音,裴傾靠在門邊,全身無力。
可是,厲蒼衍那銳利的眼神不容忽視的在打量著自己。
那是無法忽略的視線,充滿了一種懷疑和探究,還有審視。
“我去收拾東西了!”裴傾見他始終不說話,她也不想再等了,就打算收拾好了東西,趕緊離開。這裏,讓她心疼,也讓她心碎,想起這裏的甜蜜,這裏的蛻變,她由一個女孩子變成女人的蛻變,都是在這裏發生的,她就心裏難過的不能自已,偏偏還不能央求,她怕的太多了!
如果她還是她自己,她可以恣意的戀愛,不管不顧,可是現在,她不是自己,她借著別人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她沒有權力,能走到今天這部,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和賀鈺可以成為知己,和萬景鵬成為過去的未婚夫,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跟無數男人有著不清不楚的過去,裴傾,我真是小瞧你了!”冰冷刺骨的嗓音打破了屋裏的安靜,厲蒼衍冷冷的開口,突然大步走了過來,走到了裴傾麵前。
裴傾想要躲避,卻在一瞬間改變了主意,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等待著厲蒼衍的下一步舉動。
厲蒼衍見她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更是氣憤,他粗魯的拉過來她,陰冷的嗓音再度地想起:“我倒是真的小瞧你了,你跟萬景鵬可以再度勾搭上,而你還能裝著一副青澀純真的樣子,不要告訴我,你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偽裝!包括你跟我開始,修補的不錯!”
裴傾漠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閉了閉眼,知道此刻,他大概還是意難平,還是氣自己跟萬景鵬,而說這些,也不過是想要羞辱自己!她純真堅守了前二十五年的東西,那麼寶貴,他居然以為是修補的!裴傾無言,隻覺得這件事上自己問心無愧,幹幹淨淨。她閉了閉眼,很是疲憊,真的不想再看到厲蒼衍,索性不睜眼了。
“睜開眼睛!”厲蒼衍的聲音更加陰冷的想了起來,他突然伸過來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裏都是憤怒的火焰:”裴傾,你玩弄了我的感情,玩弄了太多的男人!你自己恐怕都記不得你玩弄過多少男人!”
手腕的骨頭在瞬間刺痛起來,那麼用力的握勁兒,讓她感覺骨頭都要碎了!本來就從輸血後存在的眩暈感到現在持續而來,但是,裴傾的深色依舊是漠然的,那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色此刻因為腕骨的疼痛而微微漲紅,她的秀眉微微皺起來,輕聲啟口:“厲隊,你到底想要我怎樣呢?”
他冷冷地看著她。
裴傾再度看著他開口:“分手是你公然提出的,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後悔了!”
被這麼看著問出這樣的問題,厲蒼衍幾乎惱羞成怒,憤恨地開口,語帶譏諷:“後悔?哈!我厲蒼衍怎麼可能會後悔!”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憤怒,說出的話,就像是刀子,刺傷人的心毫不自知。
裴傾笑笑。
“你笑什麼?”他再度語氣帶著攻擊性。
“既然你不會後悔,又何必揪著我不放呢?我隻不過是答應了你的分手,你又何必這樣跟我嗆聲呢?讓我趕緊收拾東西滾了不是更好嗎?這樣,豈不是也不用遭你嫌棄了嗎?”裴傾還是語氣輕柔,絲毫沒有那種挽回的意圖。
厲蒼衍更加的憤怒,“裴傾,你為什麼可以做到這麼的無情?這麼的淡漠?還是你一貫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