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急救室的燈熄滅,我被推了出來。醫生摘下口罩,惡狠狠地等著兩個人:“你們怎麼回事?上一次她也是傷痕累累的來。在學校被欺負成這樣,你們幹什麼的?”
“不好意思醫生,對不起對不起!”許言晨第一次對外人這樣的低聲下氣,看著醫生的樣子,心裏十分自責。
“她怎麼樣了?”黎陽站在許言晨的身旁,著急的問著。
醫生擺了下腦袋:“已經重感冒,再加上淋雨和身上的傷。估計需要在醫院靜養一些日子了,你們到底誰是她男朋友,要好好的保護人家才行。”
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誰是她的男朋友?重要的是都不是啊。
可是許言晨也管不了那麼多,即使身旁站著的是多年的兄弟。他急切道:“我是她男朋友,不好意思,醫生。多謝您了!”
黎陽轉過頭看著他,藍眸中一抹暗淡轉瞬即逝。
兩個人一同走進病房中,看著我臉色慘白的模樣。許言晨坐在床邊,猶豫著伸出手,撫著我的臉頰。黎陽隻是在一邊的沙發坐著,沉默不語。
等到我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睜開眼,我便看到了窗外緩緩落下的夕陽。
沈月兒推門走進病房,看著我的樣子,立刻走到我的麵前:“連昔,你還好吧?身上的傷還痛麼?”
我轉過頭望著她,本來清麗的臉頰上,被打了好幾團青紫色。身上還不知道,受了多少傷。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應該……把你們卷進來!”我俯下眸子,不敢看她的臉。
沈月兒立馬假裝生氣的說道:“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打的我。都是姚兒她們,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樣子。”
看著她,我咬著薄唇,心裏開始一直都在自責著。這件事情本來就與她們無關的,可是現在連累到她們都受傷被打了。而我也開始猶豫,這樣的反抗,到底是對是錯。
沈月兒看著我,握著我的手:“你是我的好姐妹,姚兒欺負你,我絕對會幫忙。雖然我隻是給你添麻煩了,可是我還是會選擇去幫你。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我想顧緣也是。”
“顧緣呢?她還好吧?”想起顧緣我心裏十分擔心。
“她還好,隻是受了點皮肉傷,有點小感冒。你別擔心她,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沈月兒咧著嘴,笑得十分燦爛。
我點著腦袋,然後接著問道:“許言晨送我來的醫院吧?他人呢?”
“他說出去給你買吃的,說你隨時都可能醒過來。然後就去了,還連著買了好幾次。”沈月兒撇著薄唇,輕歎了口氣。
聽到她的話,我望著天花板默不作聲。知道許言晨對我好,很好。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腦子裏一想起黎陽就亂,想起許言晨更亂。所以,我盡量不想。可是心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們。
沒過一會,許言晨便回來了。沈月兒借口去看顧緣,所以離開了病房。許言晨端著粥在我的麵前,用勺子一口口喂我喝。生怕燙著我,每一口他都吹了好一會。
我看著他的模樣,突然心中一陣酸楚。以至於淚不停的落下來,他看我哭,慌亂了起來:“你怎麼了?別哭啊,我哪兒做的不對?你說就好了,別哭!”
擺著腦袋,我直愣愣的看著他。天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麵對他對我的好。現在我才發現,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對他視若無睹過。
“沒事,我自己喝!”說著,我擦幹淚,伸出手想要將粥拿過來。
可是許言晨哪兒肯?直接道:“你生病,還是我喂你吧!你就省點力氣,好好休息。”
等喝完了粥,他坐在我的身旁,陪著我一起看電視。一直到晚上九點,他才離開醫院。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我閉上眸子,心裏千頭萬緒,像是一團亂麻。
夜晚很涼,有些刺骨。我奮力從床上下來,走到了窗前。看著外麵的天空,烏黑一片。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小時候聽奶奶說,晚上的時候天空沒有月亮和星星,那第二天就不會出太陽。要麼下雨,要麼陰天。我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直到現在都是。
我心裏慶幸著,還好明天我不用出去。隻待在這裏就好,每天看看電視,看看書,然後睡覺。
這些住院的日子裏,沈月兒和顧緣隔三差五就會來醫院看我。給我玩買雜誌,買書,給我講笑話。而許言晨則是每天都來陪著我,以至於他都直接將課堂搬到醫院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放著學校上課的視頻。我跟他一起看,一起做筆記。他給我出題,然後我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