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昔,別這麼倔強啊!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妥協,互相理解的。”沈月兒蹙著眉,猶如我關心她那樣關心著我。
聽到他的話,我埋下頭陷入沉默,也陷入了深思。妥協麼?讓我該怎麼妥協?說我願意放下過去,願意放過姚兒了?這可能麼,如果我不放過姚兒,她也不會放過我。與其這樣,倒不如拚個痛快,至少我可以證明,我不再是從前的我。
上課鈴聲響起,許言晨不慌不忙的走進教室。掃了我一眼,然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沉默,而我也是同樣的。
直到中午,我們沒有任何交流。到了午休時間,教室裏的同學都走完了。
他才低聲問我:“你後悔麼?”
我愣在了原地,緩緩轉過頭看著他的臉龐。依然那麼的好看,可是我卻怎麼樣也說不出一句話。他狹長的眸子中,透著希望與期待,可是在等了一分鍾之後,他的眼神轉變成了希望。
他輕笑一聲,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教室。我一世情急,也站了起來,大聲道:“如果那個時候我墜落懸崖死了,你會放過姚兒麼?”
看著他的身影停下來,他沒有轉過頭,隻是道:“我不會放過她,可是你沒有死。根本沒必要讓自己身陷險境,去報複她。”
“嗬,是麼?我可以向你妥協,我可以不再對她做任何事情。可是會放過我麼?她不會的。從始至終,她從未想過要放過我。是不是等我被她害死了,你才會在乎?才不會無動於衷呢?”我雙手緊握著,一切的事情發生,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此時,他才轉過頭看著我。我們對視了良久,然後他離開教室,我站在原地。
這件事情很矛盾,他覺得姚兒罪不至死,可是我卻覺得與其任由她宰割,倒不如拚死一搏。
我沒有去食堂,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側眼看著窗外,天空的豔陽,白雲緩慢漂浮。一切的美麗場景,我盡收眼底。腦子裏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做不到釋懷,做不到原諒。
下午許言晨沒有來教室,第二天沒來,第三天也沒來……
一個星期過去,我們似乎陷入了冷戰中。這一周裏,我照常去看顧緣,從黎陽那裏得知。許言晨一直都在寢室裏,隻是有時候出去走走。或許他也在迷惘著,到底該怎樣麵對我,怎樣接受我如今的改變。
坐在楓樹林的長椅上,我看著曾經迷戀的天空。如今看起來,我都有些懷疑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無聊?才會在這裏陪黎陽看這片天空那麼久,有時一坐就是一下午。
夕陽殘落,似乎染紅了整片天際。我癡癡地看著,一個身影從牆外翻了進來。
“你怎麼回來了?不在醫院照顧顧緣麼?”我眨巴著眸子,看著黎陽向我走近的身影。
黎陽走到我的身旁坐下,然後和我看著同一片天空。和從前的場景一樣,所有都一樣,隻是物是人非。他和我不再像以前那樣了,而我的心境也改變了。
“你和言晨還在冷戰?”他輕聲道。
我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他可能到現在,都還不肯原諒我那天做的事情吧。畢竟,我想讓姚兒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大可不必如此,姚兒再怎麼想要對付你,也不會做得太過分。”黎陽垂了口氣。
轉過頭,我看著他的側臉,蹙著眉:“不會做得太過分?她把顧緣害成這個樣子,不過分麼?她將餘舒的一生都害了不過分麼?她將我推下懸崖,不過分麼?黎陽,是不是隻要傷害的不是你們,就都不算過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以後姚兒不敢做太過分的事情了。許家對姚家發難,她去解決家裏的事情都來不及,還管得著你麼?”黎陽無奈的擺擺腦袋,十分認真的看著我。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驚訝。果然,許言晨還是會考慮我的。他不會任由姚兒傷害我,畢竟他也已經改變了。
“謝謝你讓我知道,他還在乎我!”我咧著嘴,對黎陽笑著。
黎陽也跟著笑了,爽快的拍拍我的肩頭:“去找他吧,你們之中,必定要有一個人妥協的。”
我點著腦袋,然後站起身離開楓樹林。站在林蔭道上,我從兜裏拿出了手機:“月兒,去給我買一個大喇叭過來!”
“喇叭?你要這東西幹嘛?”此時月兒正從後山翻出去,聽到我這句話,頓時有些不解。
“別管了,我十分鍾之後就要。”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七點二十分了。萬一一會許言晨又出去了,那我找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