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臉,我緊蹙著眉頭,雙手緊緊地握著:“嗬,許言晨,到底是簡諾的命更重要,還是那些所謂的流言蜚語更重要啊?”
“我知道人命更重要,但是這件事情你沒有必要過來的。算了,我們不吵了。我先送你回學校,然後找專業的護理人員來照顧他,行麼?”許言晨讓
出了退步,可是他的要求我卻不能接受。
我埋下腦袋,也不再跟他大聲嚷嚷,隻是輕聲道:“許言晨,簡諾照顧了我至少十多年吧?他現在受傷了,身體很虛弱。我必須要留下來照顧他!
”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清楚?那些人就巴不得你日日夜夜留下來照顧他。你覺得你這麼做真的好麼?你到底把我放在那裏了?”許言晨聽到我的話,
十分惱火,聲音也大了許多。
“我……”
“我最後問你一次,跟不跟我走?”許言晨努力的壓低自己的怒火,然後冷冷道。
我沉默了良久,思索了良久。最後,隻能擺擺頭。簡諾這種時候,我根本就走不了。我怎麼忍得下心,讓他獨自留在醫院裏?獨自承受在A省受到的
所有苦難?
許言晨一句話也沒有再說,隻是轉過頭,落寞的離開病房,離開醫院。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三秒後消失。微掩著的房門,搖搖晃晃。好似是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一般,我留戀的站在原地很久。努力的讓自己的腦子
裏想象著,他……還在那裏站著。
過了近二十多分鍾,我才恍然回過神來。他已經離開了,好似再也不會回來了。我轉過頭,看著空蕩的病房。空氣中,微微透著他輕微的呼吸聲。
我走到他的床邊,看著他沉睡的模樣,心裏很難受。
整顆心,像是被一個鐵錘,狠狠捶了一下。感覺胸口很悶,好像真是有一陣酸楚一樣,使勁的往外湧。
想起許言晨離開時,和以前一樣。他的臉上似乎布滿了冰冷的寒霜,那樣的刺骨。就算我隻是離他一米的距離,都覺得很冷。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簡諾蒼白的臉龐,淚就不知不覺的落下來。再瞅著窗外,空蕩蕩的,一片黑暗。我努力的不讓自己想起許言晨,不想那些傷
心的事情,但是就是忍不住。
一整晚,病房的燈我都沒有關掉。我隻是直愣愣的看著前方,然後呆坐了一晚上。窗戶是打開的冷風嗖嗖,凍得我全身冰冷,但是我卻一點感覺都
沒有。
到了天亮,簡諾才從昏睡中醒過來。看著我身形呆滯的望著窗外,他用力的抬起左手,抓住我隨意放在床邊的右手:“連昔……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使我恍然驚醒。我轉過頭,愣愣的看了他一會,然後立刻綻放出笑容:“沒什麼,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簡諾擺擺腦袋,然後輕聲道:“你又和許言晨吵架了吧?是因為我?”
我一句話也沒說,沉默了良久。簡諾知道,心裏都明白。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問,我也不用回答。一切都是那麼的一目了然,隻是我們都沒有說出
來。
他似是累極了一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閉著眸子,一句話也不說。
看著他的樣子,我覺得病房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許多。我站起身,對他柔聲說道:“我去給你買點早餐,你先休息一下!”
說完,我向房門走去,可是剛打開門我便聽到了簡諾的聲音:“連昔,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你的幸福是我給你帶來的。但是……現在我才知…
…道!原來,你的幸福和笑臉,全都來自於他。你不用來照顧我,我自己……就可以了!”
轉過頭,我看著他的模樣,然後努力揚起一絲微笑,對他說:“沒關係,我也希望你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所以在這種時候,我不管怎麼樣,都會陪
在你身邊!畢竟……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麼?”
他愣了一愣,然後點點頭。我對他一笑,然後轉身離開。在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的眼中轉瞬即逝的黯淡。走在醫院的走廊裏,我突然覺得自己很
壞。傷害了許言晨,緊接著又毫不猶豫的去傷害了簡諾。
這些都並不是我想要做的,但是我卻不得不這麼做。
走出醫院,來到醫院外的街頭。我走進了早餐店,買了粥還有幾個饅頭包子,準備回去。
可是我剛轉身,卻看到了站在對麵人行道上的身影。他看著我,我們對視了一會,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他轉身離開。猶如一個過客,不知不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