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深圳我回來了
當我走出寶安機場,外麵陽光燦爛,刺目的光線讓人睜眼都有些困難,但心情卻和十年前離開時一樣,那會在太陽底下都發抖的感覺,今天即使感覺淡了些,但仍控製不住的心涼胸悶。十年前因為情感因為家庭責任不得已離開了,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回來了,十年後我還是回來了,帶著忐忑帶著不安,甚至多少還有些期待。
“小雪,想死你啦”。還沒緩過神來,已經被一人緊緊的抱住了又親又啃的。這是我大學同學,死黨婷,氣質美女,聽說我要回國,無論如何都要來接我。
1999年大學畢業後,大部分的同學都在珠江三角洲工作,留廣州的多,在深圳的卻隻有三個,婷是其中一個。婷是個開朗獨立的女孩,在深圳的十多年,靠自己買了n套房子,典型的炒房炒股一族。
婷一路一直話不停,告訴我深圳這些年的變化,我問:“最大變化是什麼”,婷說:“錦繡中華和民俗文化一張通票就搞定啦,有個東部華僑城啦,紅樹林被改造得一塌糊塗啦,唯一沒變的就是我還是剩女,而且升級為齊天大剩,估計是全班唯一的剩女了”。
十年了,深圳的變化真的好大呀。霓虹燈閃爍的寶安,燈火輝煌的南山,貫穿整個深南大道的地鐵,氣派的CBD,一切好像都陌生了。婷在華僑城找了個很有特色的餐館,感歎她自己是多麼的幸運早生了十年,還能擁有幾套房子,要是現在大學畢業,哪還能活得這麼滋潤呀,為房子就能折騰到心力交瘁。
這十年在國外,關於深圳,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關注,怕觸痛自己心理最傷的地方,直到2008年的奧運會和汶川地震,才開始去關注國內的新聞,但仍然逃避著深圳這個字眼。
吃完飯後,婷問我想去哪,我說隨便,婷就一路沿著濱海大道,我還沒來得及說不要時,婷已在紅樹林停了下來。
走在紅樹林的路上,心開始悶,不由得大大喘了口氣,紅樹林真的變了,可那些往事好像就在昨天,不由得悲從心生。婷看我不吭聲,低低的說:“小雪,你心裏還有他?你想知道牧的情況嗎?我們一直有聯係。”我忙說:“不,我不想知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這次項目結束後,我就回法國,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
嘴裏雖然這麼說著,但心裏卻又多麼希望知道他的情況。十年後的婷變化好大,原來的稚氣未脫,一臉的學生氣息,十年後的婷變得成熟嫵媚,全身都洋溢著完全不一樣的氣質。牧呢,變化應該也很大。
第二天婷送我到科技園C集團,此次回國也是C集團和法國的M集團的跨國合作,作為M集團的法方代表,我既要維護M集團的利益,但我也挺自豪國內企業能走出國門與世界上500強企業牽手,即使這種行為,有點蛇吞象的感覺。
走進C集團大廳,已經有幾個C方代表和先過來的法國同事在門口迎接,其中一人是總經理助理Davis,在法國我們見過一次,熱情幽默,人也長得精神。
Davis領著我見過戰略合作中心,市場中心,產品中心、人力資源中心的幾個總監,剛好越南分公司墨西哥分公司印度分公司的幾個老總也回來了,一一見過,davis再把我帶到一個新辦公室。
“Elaine,一路辛苦了,這就是你的新辦公室,隔壁就是我們總經理Royal薑一牧的辦公室。此次與M集團的合作,老總會全權負責,這樣兩隔壁交流也方便,老總去集團總部了,十點左右才能到,我們會議也是十點開始,在一號會議廳,呆會我來叫你,你先休息一下。”
“薑一牧,你們老總不是徐濤嗎?”
“三天前是,三天後不是了,現在是薑一牧總經理,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三天,不好意思,國內企業幹部任職,不像國外企業那麼嚴謹,”。Davis笑著說,他左腳剛邁出門,又折回來,臉上帶著鬼鬼的表情:“我們老總表情基本都是陰天或者多雲,但人絕對是好人一個,多擔待點哈。”說完走了。
薑一牧,這個已經入了我骨髓的名字,不會這麼巧,或許隻是同名,我在辦公室這麼拚命的安慰自己,但我知道我已經有點亂了。
回國前,我曾經想過好幾種可能會遇到牧,或許是無意中,或許同學聚會中,或者他得知我回來,按照他的個性或許會主動約我見麵,但從沒想過,我們可能在工作場合中遇到,而且還是工作搭檔。
“不可能會是他”我心裏一次一次的否定是牧的可能,按照牧家人的觀念,他應該是公務員或者是在國企事業單位呆著,即使按照當年離開他時,他的發展路徑也不應在IT行業。。
十年前我們的故事就猶如小說,十年後難道還要演繹小說續篇嗎,我消受不了。在反反複複的思維翻滾中,十點鍾快到了。
相關的人都到了會議室,Davis一邊看著表一邊搓手,有些不安,顯然老總還沒有來,但會議室安靜得很。幾分鍾後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Davis忙迎上去,會議室的人都站了起來,我也跟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