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月26日
鳴回來了。關於牧的一切隻能放在心底無法訴諸筆端。
1998年2月4日年初八
果不出所料,寒假我和鳴之間的平和氣氛沒超過一個禮拜就開始折磨彼此了。
春節期間,他帶著我見他的同學親戚,好像是要昭告天下似的,我很累。有些聚會我不想參加時,他就生氣,有些八丈遠的親戚我不想應酬時,他就悶坐一言不發,我鬧時,他說我太野,我安靜時,他說我不重視他,我們真的缺乏共同語言。
與牧相比,鬧時,牧說我是可愛的瘋丫頭,靜時,牧說我像斯文的瓷娃娃,無論怎樣,在牧的眼中,我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牧也尊重我的朋友,從不幹涉,即使像金這樣已經出來社會做事的人,牧對我都是信任的,但鳴不同,隻要是男性,他都不高興,好像每個人男人都是要和他爭奪我似的。
年初三的時候,鳴就開始賭氣。我對鳴說,我們分手吧,晚上他來到我們家,和叔叔爸爸他們拜年喝酒,鳴喝了很多酒,還說,他會一輩子對我好,等大學一畢業就娶我。鳴喝醉了,自己一個人回家,過了不久,他家裏來電話,說還沒見到他。叔叔見他今天不對勁,開車出去找他了,鳴的哥哥也開車出去找了,淩晨三點才找到他,鳴已經受傷了,在冰冷的街上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如果沒有找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鳴被送去醫院,額頭縫了十幾針,他媽媽哭天喊地的,大家都在責備我,可是我真是做錯了嗎?我陷入了無邊的痛苦中。牧的事情,我隻字未提,提了,難以想象鳴會怎樣?
大過年的,鳴躺在醫院打點滴,今天才出院。這個年過得身心俱憊。
鳴家是從商的,我們家是從政的,之前並沒有太多的聯係,親戚關係也有些遠,但這幾年因為我和鳴,兩家走得很近,今年牧的父親和大哥就來了我們家兩次,看似過年拜訪,很多時候都在談我和鳴的事情,這麼一鬧,我壓力更大,我知道我不夠勇敢。和深圳父母哥哥有心結後,我變得特別害怕失去親情。如果大家知道我和牧的事情,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姐姐姐夫,對誰我也交代不了。
姐姐今晚跟我說,除非鳴負我,若我負了鳴,那我簡直就等於扼殺了一個人的生命,這三年鳴是怎麼對我的,大家都看在眼裏,到哪裏找那麼好的男孩。還說,父母因為當年把我給了深圳父母,就自責了幾十年,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我順順利利的上完大學,畢業後和鳴一起結婚生子,父母就覺得是最大的幸福了。姐說,在大學裏麵肯定有男孩追我,這很正常,可大學感情哪經得起考驗,畢業後就各奔東西了,況且,家裏對於男方的家庭一無所知,這種感情根本就沒有好結果的。聽姐如此說,我停止了我的思維,我像根木頭一樣,不懂得思維也不想去思維。
我真的隻能放棄牧了嗎?我已經十多天沒CALL牧了,不知他是怎樣的煎熬?
我陷入了無邊的痛苦中…...
第一本日記整理完了,日記的扉頁寫著:
《為了愛,時間可以倒流》
你是我心裏的線一條柔軟糾纏的思念
纏著我的黑夜穿過我的白天
牽引著我的視線在夢裏看見你的臉
卻仿佛看見我含淚的眼
細雨依然紛飛就像愛情總讓人流淚
一杯你的纏綿讓人如此狂醉
心傷到無路可退手中的花蕊已枯萎
我們逃不開命運的預約
黎明不要來黑夜不要走時間可以倒流
在蘇醒以前愛一回在最後一夜
他也不存在你也不要走
時間可以倒流
直到全世界停留在你愛我的時候
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
《抉擇》
假如我來世上一遭
隻為你相聚一次
隻為了億萬年光裏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裏所有的甜蜜與悲淒
那麼就讓一切該發生的
都在瞬間出現
讓我俯首感謝所有星球的相助
讓我與你相遇
與你分離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
然後再緩緩地老去
塵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