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走後,心裏很煎熬。天天翻以前的日記,原本是想把十年那種決絕分開的心再堅定一下,可是,心一次一次被過去牽引。
牧去巴基斯坦後,心裏是不安的,想著牧所說的,“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想你,不可以嗎”,而我這十年又是選擇了什麼方式來想念他,即便遊遍世界各地尋找各種奇趣來填滿自己的記憶,但牧的一切已經刺入身體,穿透靈魂,在心裏已經盤根了,越想忘記,回憶反而越最清晰。
牧走後的這幾天,我心裏是焦躁的,我知道他去兩個地方一個是卡拉奇,另外一個市是伊斯蘭堡,我每天看巴基斯坦的新聞,看著每個月都有的恐怖襲擊,第一次覺得離恐怖這麼近。
我幾個晚上都從噩夢中醒來,拚命的尋找牧。
一天早上醒來,看到的新聞就是巴基斯坦飛機失事,從卡拉奇飛往伊斯蘭堡,全身冰涼。按照行程,應該就是這一天的飛機了。我打電話給牧秘書,annie說聯係不上,正和巴基斯坦代表處的聯係,半個鍾後,annie回電話說,代表處回電話說,沒聯係上。
心裏極度恐慌。
不斷翻新著網上飛機失事的新聞,我從來認為所謂的車禍,恐怖襲擊,不治之症,飛機失事,地震海嘯等這些災難都與我無關,可年齡見長,隨著媽媽的過世,就知道了,它們原來離我們很近。
終於看到飛機失事無中國公民,心裏稍微平靜一下。打電話給annie,annie說還是沒聯係上。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下午,終於得到代表處的電話,說牧一行已安全到達,遇到點事,受了點輕傷,目前已經無礙了。
幾天後,牧回國,丹打電話給我,在餐廳包了間房為牧接風洗塵,有千萬個念頭告訴我,不應該去不合適去,但還是鬼使神差的坐上了丹的車。
到了餐廳時,牧已經在那了。看我進來,眼裏閃過一絲的亮光。牧頭上還有傷疤,明晰可見。牧話不多,Davis很感慨,說真是死裏逃生呀,原來以為經過墨西哥這一劫,再也不會經曆這種事情,沒想到,巴基斯坦還有這麼一劫。真是老天保佑。
原來,他們將行程提前了一天,躲過了飛機失事。可沒想到遇到了打劫的,還好不是恐怖分子,受了點皮肉傷,花了些錢了事。Davis,巴基斯坦的人很把中國人當兄弟的,這次估計把他們當日本鬼子,一席話把大家逗樂了,大家忙叫davis把胡子給剃了,上次去泰國,這把胡子把人妖都惹上了。
Davis一個勁的喝酒,還專門敬了我好幾次,說,Elaine對我們這次出差真是操心,每天都有你發的郵件,詢問我們的行程,特別是出事這些天,一天七八封郵件,不好意思,讓你操心了。
我的郵件都是發給davis的,詢問他行程,其實也是關心牧的安全,說者無心,能聽懂的估計就隻有牧和丹了。牧隔著幾個人投來溫熱而輕柔的目光,淺淺的一笑,遙遙的一舉杯,我輕輕的抿了下。
丹把我拉在一邊,說,她們的新房很快就裝修好了,改天帶我去看看,提點建議什麼的。我答應下周去看看。
這幾天的擔驚受怕,加上不勝酒力,喝到最後竟有些腳軟身子輕飄飄的,心想糟了,我喝酒有三次出現這種情況,一次在大學,一次在媽媽走那年,這次感覺也如此。其實沒喝多少,主要是人太累,心思太重。我估計我自己不出半小時,就要昏倒過去。
這也是我人生的一個疑惑,我問過醫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醫生說查不出來。第一次和丹聊天,在大學的樓道裏,那天晚上我喝了一點點酒,在風道口和丹聊天。聊著聊著,突然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那次把丹嚇得夠嗆,後來據丹說,大概也就暈了二十幾秒吧,我就醒了。
畢業那年,和牧在廚房做飯,刀切到手了,我大叫一身,牧,手切沒了,牧急急跑進來,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門診部。醒來的時候,牧一把抱住我,寶貝,嚇死我了。後來又取笑我,膽大包天的塵兒怎麼會暈血呢。我才知道,原來我會暈血。
但媽媽過世那一年,我喝點酒,出現胸悶,過了半個鍾也出現了這種感覺。
這事我也沒想明白,我可不是瓊瑤筆下弱弱的女子,卻不知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後有一男性朋友也是這種症狀,說是隻要不沾酒就沒事,估計是酒精過敏,或是神經過於敏感,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我也稍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