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年之約(1 / 2)

在上海連續出差了一周,我們沒有通電話,直到第8天,看到了牧在MSN上的留言:“你的東西落在酒店了,先放我這,在外多注意身體。”

我沒有回複。

工作讓我把情緒淹沒。

打電話給davis,找了個牽強的借口,讓他幫我處理下私事。Davis說,他和牧已經在新加坡,於是我就收拾行李回深圳了。

一周後,牧也回來了。因幾個海外分公司的銷售淡旺季較之以往有些變數,年中會議拖至9月份才開。

牧從新加坡回來後的第二天,臨近下班時,我剛結束項目小組會議,推門進到辦公室,看見牧悠閑的坐在我的辦公椅上。眼角眉梢都寫著輕鬆寫意。我淡淡的說了句:“回來了。”

牧笑笑說:“6日把你的時間騰出來,陪我去市民中心辦點事。”想起那日酒店爛醉之事,就在市民中心附近的那家酒店,不由得臉紅。我還來不及回答他,牧已春風般的離開了。

6日那天,davis催了我幾次,說,薑總約了市政府的人談事情。我實在想不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去到牧的辦公室,想告訴他,我今天有會,沒時間去。副總剛好在牧辦公室彙報工作,牧一看我進去,把文件一合,電腦一關,跟副總說:“我今天要和elaine去一趟市政府,供應鏈的事情,我們改天再談。”副總笑笑,我的話到嘴邊也噎住了。

去市民中心的路上,一路無話。

和牧去市政府辦完事後,中午和政府工作幾個朋友一起用餐。看得出,牧和他們很熟,他們的話題有些敏感,很多涉及到市政府內部的一些事情。

他們時不時把眼光停留在我臉上,那是男人的場合,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扮演什麼角色,我隻好看著牧,我好像沒有聽到牧介紹我,牧隻是不停的夾菜給我,偶爾把手搭在我肩上,順手摸摸我的頭發,或許間接回答了他們想問的問題,我是誰,安全係數有多大。

這是我第一次聽牧談政治,如此詳細如此複雜如此微妙,可以感覺出牧不知不覺中主導了話題,牧的信息量基本能覆蓋他們的問題。那一刻,牧在我眼中好陌生,我也可以確信這十年綿長空白的時光真的存在過,牧已練就了銅牆鐵壁之軀,八麵玲瓏之心。

即使在那種場合,對牧的感覺是陌生的,但我以全新的眼光看著牧,即使牧怎麼世故怎麼變,牧寵溺的眼光落在我臉上還是溫暖的,除了他,世上還有哪個男子輕輕的一個眼神就能撩撥我的心思?甚至有一刻我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此刻坐著的是我韶關的爸爸和叔叔,他們為官那麼多年,一定很能聊,而不是如十年前那般的拘禮。

一個下午除了吃飯就是喝茶,後還拜訪了一個稅務係統的師兄。結束後,牧沒征詢我的意見,直接開車到市民中心附近的一家餐廳,我說想回去,牧說等下有工作安排,安排我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入座後,他走進裏麵的房間,說是處理公司一些事情,電話一直不斷,足足呆了一個多小時。

牧出來的時候,問我點了什麼,我說隨便吧,來個蔬菜沙拉就好啦,中午還沒消化呢。牧嘴角漾起春風般的笑意,自作主張的點了兩份牛排。

用餐的時候,我們基本在談工作,原是海外分公司的有幾個老總,是當地人,獎金涉及到納稅的問題,希望我們這邊能曲線處理,牧想按正常流程走,其他老總還比較容易溝通,獨獨澳洲的ALLAN比較堅決,或許他覺得有堅決的資本,因為澳洲分公司這幾個季度的業績很出彩,牧讓我跟進這個事情,我答應了。

八點多的時候,牧老是看手表,我問,有事嗎要不咱們先回去。牧笑而不答。後看到餐廳的人都陸陸續續站起來,看著窗外,我也站了起來。

外麵燈火輝煌,熱鬧無比。原來是深圳特區成立三十周年的煙花晚會。

煙花絢麗燦爛,漫天華彩,好壯觀。

不知覺牧已走到我身後,當他要抓住我的手時,我用雙手捂住了耳朵。牧把手放在我的腰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外麵很大聲,煙花一個一個目不暇接,餐廳的人驚呼聲此起彼伏,牧把我的右手拿開,在我耳邊說話。不過太吵了,沒聽清楚。

這麼近距離的看煙花,也沒留意新聞說有煙花,很意外也挺興奮,我和餐廳的其他客人一起歡呼起來。牧也被渲染了。

煙花晚會結束後,因為車太堵,回到社區已經快11點了。

牧說我送你上去吧,我說不用,突想起餐廳牧唧唧歪歪說了些話,我轉身問牧,剛才你在餐廳說什麼。牧用手指輕輕的劃過我的臉,目光深邃的注視著我,緩緩的說,塵兒,我們有千年之約不是嗎?下一個十年,我還想和你一起看深圳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