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到法國的第一天,見到威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經很清楚的知道,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全新的威。他曾經是我的哥哥,但以後不完全是了,因為事實就是事實,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逃避不了的事實。
經曆了與牧的瘋狂癡戀和痛苦別離,在我孤獨寂寞的時候,我會把情感的依賴投射在威的身上。他們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寵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但我又會不斷的提醒自己,他是我哥哥。我希望我所有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仍然和小時候一樣,就是對哥哥的依賴和嬌氣,而無其他。
直到有一天,我撞見了家佳主動抱住了哥哥,踮起了腳尖,親了威。威的遲疑和婉拒,讓我的心情變得更為煩亂。我不知道,我的心在想什麼,就猶如再一次站在十字路口,我遺失了我自己......
第二天,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找了家佳,故作輕鬆的問她和威的相處情況。家佳用了威很“謹慎”這個詞,我開玩笑的說,女人見到我哥,不會不愛我的,他符合女人心目中關於男人的所有想象。
家佳說,威也符合她心目中關於男人的所有想象。但,威這座城池太難攻了,威外表開朗明亮,但內心很難走進去。家佳問我威的戀愛史,是不是曾經受傷很嚴重,還是有忘不了的人?我隻能淡笑說,他在日本那麼多年,或許吧。但隻要家佳主動點,憑家佳的美貌才智,肯定能把威攻下的。
此後,即使家佳來我們家的次數更頻繁了,但威還是持續了這種不鹹不淡。
我總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可我害怕和威一旦談及感情,所有的前塵往事都會被揭開,現在貌似平靜的生活又會掀起波瀾,萬一觸及媽媽的情緒,引發身體的不適,那我就是大不孝了。
直至那晚聽到威和媽媽的談話,我才下定決心,我需要改變一下。
平時我在家的時候,晚上我都會在媽媽房間裏聊會天再睡。那天回來有些晚,我到媽媽房間時,爸爸媽媽都不在,那個季節正好是葡萄酒釀製的季節,我想他們應該在酒窖房裏。當我去到酒窖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了威和爸媽談話的聲音,因酒窖的結構異於我們平時住的房子,說話的回聲特別的大。
“兒子,你和家佳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都挺喜歡這孩子的,合適的話,也別耽誤人家,早點結婚吧。”聽媽媽的語氣,心裏還是很平和很期待的。
“是呀,這丫頭跟我也挺投緣的,你看她一天到晚往我們家裏跑,不都是因為喜歡你,想進我們這個家嗎,這丫頭要樣貌有樣貌,要學曆有學曆,人也通情達理,外麵估計也有不少男孩子追吧,你還猶豫什麼呢?”爸爸說。
威沒有立刻接話,而是猶豫了一會,停頓了幾秒才說:“我不想害了家佳。”
爸媽手上的活,突然停了下來。
媽媽問:“威,你心裏還放不下塵兒嗎?”威沒有說話。
媽媽開始歎氣哽咽:“兒子,這件事折磨得大家還不夠嗎,這都十年了,你怎麼還是這個想法?你去日本整整六年,連父母都不要了,不就是為了逃避塵兒,忘記塵兒嗎?現在好不容易大家團聚了,你就不能讓父母安心的享享清福嗎?我就這麼幾年壽命了,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塵兒,我隻希望一家子快快樂樂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