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反反複複聽媽媽的錄音,哭累了就睡,醒了又再哭,不敢直麵現實,卻又回避不了。爸爸就住在隔壁,自媽媽暈厥,他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
晚上哥哥和舅舅強迫爸爸回家睡覺,他們留在媽媽病房。
我不敢大聲哭,也不敢發出別的聲音,生怕吵醒了父親,也生怕父親知道我的哀傷。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春雨蒙蒙,聽到窗外的雨聲,不想睜開眼睛,睜開了就要麵對現實,在夢裏一切都沒有失去,仍是完美無缺的。
直到聽到威溫柔的聲線,他在低低喚我:“塵兒……”
我睜開眼,望著深情款款的他,他坐在床沿邊,雖然一晚上的熬夜,一臉疲倦,但眸子裏分明閃著跟往日不一樣的光芒。
溫柔低沉的嗓音深情而堅定的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媽媽,一個是你。媽媽我已經沒有能力留住她了,而你,我不能失去你,塵兒,我愛你,沒有你,我的生命恐怕也要終止了。”
“我生來就是為你活著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威斬釘截鐵的說。
在一瞬間,威低頭吻住了我,不像往日吻在額頭或者臉頰,而是印在了唇上。
我一怔,一早起來的我,還仍在夢境,大腦還沒有開始轉動。但我的心是極其柔軟的。威對我做的一切,絲絲點點我都記得。就如陸毅說的,其它男人是用心來愛我,而威是用命來愛我,心是會變的,而命隻有一條,沒了就沒了。
威戀戀不舍離開我的唇瓣,抬起頭,望著我,淺淺的笑著說:“塵兒,你願意嗎?願意讓我做你的另一半嗎?願意一輩子讓我來照顧你嗎?”
我的淚水簌簌而下。
“塵兒,雖然在日本我年年交不同女朋友,我以為可以讓自己麻痹,可是一切都是徒然,我放不下你,也無人可以替代你。年輕時,很放縱自己,通過身體的疲勞來忘記心裏的想念。但這些都是無效的。來法後,看到你一切淡然從容,我覺得自己以前混亂的男女關係太不應該,對不起你的冰潔玉清。我勸自己要默默的等待你,等待你心裏接納我的那一天,可我現在等不及了,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也就心死身死了,塵兒,我要逼逼你,也要逼逼我自己。”
淚水再次不能自控的簌簌而下,我仰首望著他:“威,謝謝你一直愛我……”
昨晚我有想過媽媽的話,回深圳找牧,可,這是多麼的不現實。05年時,牧就已經轉身了,現在應該是為人夫為人父了。就算我心意未變,牧早已變了,我回國,豈不是自取其辱,傷痕累累的回來,然後再接受威嗎?這對威是不公平的。
威對我的愛,比牧來得更深更真,我不應該忽略掉。我懷過牧的孩子,這也成了我回避威的一個理由,我總覺得我是不幹淨的,心裏有障礙。而威從不回避他在日本的戀愛史,他以前也說過修行之類的話,其實他是擔心我介意他的過去。
我有什麼理由去介意他的過去呢,就算他以前放縱自己也是因為我的緣故。
我也反複問過自己的內心,我愛威嗎?還是因為親情?我給不了自己答案,因為威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對他我內心是非常依戀的。
從小到大,追我的男孩子,我都會我經常拿威來做標準。一般男孩子是很難入我的眼,總覺得他們遠遠比不上威。
在缺失威的愛那段時間裏,我開始和鳴和牧相處。鳴是在一個特殊的時期,我很明白,鳴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而牧,是第一個除了威之外,我真正心動的男人。唯有他,可以和威分庭抗禮,唯有他,可以和威在我心中的標準相差無幾。在牧的世界裏,我找到了更清晰的愛情。
而對威,從少女時代開始,我就已經混沌,我很迷他。但那會知道他是我的親哥哥,所以覺得自己是戀哥戀父情結而已,所以肆無忌憚的依賴他,甚至上哥哥上大學後,寒暑假時,我也無所顧忌的賴在他房間,要他抱要他背,累了就睡在他房間,也不覺得不妥,或者男女有別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