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癟癟嘴:“你不傻,那你幹嘛還等牧十年不結婚?你倆才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婷邊說邊東摸西摸房間裏的東西,手指無意識拉開書架上的一個小抽屜,隻見她拿出一枚印章,輕聲念到:“塵牧四周年!”
繼而她拉開整個抽屜,又拿出兩枚印章“塵牧五周年!塵牧六周年......”
我快速的走到抽屜前,見到裏麵躺著一排的印章.......
印章清晰的刻著“塵牧七周年.....塵牧九周年....塵牧十周年......塵牧十三周年”
還有一枚空白的的印章,未有刻字,應該是在為今年的11月28日準備的吧。
此刻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十年,我對他的愛,用最孤獨的方式埋藏在心中,熬成了毒,一絲一縷侵入了自己的血脈。
而他用最鋒利的刀把我的愛刻在胸口,提醒自己,這十年,他曾經如此愛過我。
十年,他把對我的思念和希望刻成一枚枚印章,我心裏所受的煎熬,他也在一遍遍的經曆著。
從我們相愛的第一個紀念日起,牧就用他獨有的方式,紀念著我們的愛情。他說,每年的11月28日他都要刻一個章,直到我們老去,到時應該有幾十個印章了吧,以後留存給我們的子孫,作為我們愛情的見證。
我出國前,已經度過了三個紀念日,刻過三個,這三個都是由我保管著。我一直放在台灣花園,直到這次回國我才拿出來看過一次。
沒想到,我不在的十年,牧一直在刻章.......
這些也是他的耐心布局嗎?不是的,這肯定不是。這幾天他才是真正的做戲,逼我離開他。
十年,牧傾盡一顆心愛我,如今他卻用盡所有力氣逼我,難道我們的愛注定要成水中月,鏡中花。
想到牧十年的守候,想到前幾日和牧家人的僵局,心中無比苦澀。
我把這十一枚印章捧在手裏,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眼中的淚霧終於忍不住,變成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在臉頰,內疚?感動?痛苦?心中莫名交織的情感將我徹底支配,情感瞬間如泄洪般,不能自控的大哭起來。
我害怕看到這些,它將我的內心填滿、觸動、撞擊著,胸口處處一陣陣的發疼,也將我堅硬的心一下子被融化。
我害怕這種感覺,經曆過大睜大吵,我們都如此狼狽不堪。我應該恨他才對,恨他的殘忍,恨他種種令人生恨的絕情。可牧所做的一切,卻讓我無法忽視......
現實一片淩亂,我不知道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那一枚枚印章就像是無形的刀子,刺穿我所有的理智,讓我的心裏忍不住尖叫,我想問問薑一牧到底想幹什麼?可想起他如錐的目光,心裏又是一陣冰涼。
我哭得很大聲,將幾日的委屈和糾結盡數哭了出來。婷上前抱住我,哽咽道:“小雪,我就知道牧不是這樣的人,他對你是有情有義的。”
印章的事情,婷知道,還沒出國時,她見過。她喜歡翻我的東西,有次看到了印章,覺得我倆紀念愛情的方式太獨特了,還說她有個伯父是做玉器生意的,以後印章一定要找名貴的材料,這樣不僅有紀念價值還有收藏價值,這樣還給後輩留了一大筆財產。
Susan並不清楚,這些印章的來龍去脈,待我停止哭泣之後,susan問:“塵兒,你能給我說說嗎?”
我把印章的來源一五一十說給她聽,聽完後,她沉默了好久。
最後她牽著我的手,抹幹我眼角的淚:“塵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然後你好好聽我一番話,別再猶豫了,好嗎?”
我任由susan牽著,上電梯下電梯,再上電梯下電梯。susan打開了小區的另外一套房。
我站在偌大的房間裏,看著susan。Susan不緊不慢的說:“當你住在牧的房子裏時,牧就住在這裏,每天都能看到你,而你卻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