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其實很不安很害怕,當初的趙阮誠待她,又何曾不是百般好千般愛,可是回過頭去看看,曾經的日子有多好,如今想來便有多酸澀,她不求什麼大富大貴,隻求平平安安的了此一生,隻是如今,她卻不知戰青城到底想做什麼,她害怕重蹈覆轍,所以總變得處處小心翼翼。
芳姨就著窗看了眼外頭,朝蘇鳳錦直歎氣:“你倒是出去瞧瞧,如今冰天雪地的,除了爺誰還會這麼呆在外頭?若是凍出個好歹來,老夫人非得找你算帳不可!”
提及老夫人,蘇鳳錦又覺骨頭都疼了,在芳姨那恨鐵不成鋼的斥責聲中,她終於撐了一把傘推開門走了出去,戰青城高大的身影站在榆樹下,冰天雪地裏甚是風吹得甚是寒冽,鳳錦出個門都覺冷得直哆嗦,也不知是不是享了幾日舒坦便受不得苦了的緣故。
戰青城一雙幽深的目光凝著她,好一會兒她才哈了一口氣,腳踏在雪地裏,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她站定在戰青城的跟前,高舉著手中的傘擋在他的頭上:“你回去吧,天寒地凍的,又是何必。”
芳姨匆匆跑了來,朝戰青城笑盈盈的道:“奶奶正在寫對聯呢,咱們東屋還不曾貼上對聯呢,爺可否幫個忙寫了貼上?也好讓東屋也沾沾新年的喜慶啊。”
戰青城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忽的發現,她的皮膚,竟是格外的細嫩,滑若凝脂一般,令他忽的覺得有些留連。
蘇鳳錦拂開他的手:“對聯一事不勞將軍費心,將軍既拿了傘,請回吧。”
“奶奶瞎說的,您屋裏請。”芳姨掐了蘇鳳錦一把,笑盈盈的將戰青城往屋裏請。
春芽瞪了眼蘇鳳錦,咬牙切齒的小聲道:“你別忘了,蘇大人之事若不是爺暗中出麵,蘇府早就完蛋了!你長點心吧,一個棄婦,還想怎麼樣!也別太得寸進尺了!”
蘇鳳錦垂眸,跟著她們一道入了屋,卻見戰青城正執筆在對聯上寫字,那筆道蒼勁有力,對聯上的麵的字筆走龍蛇,倒真是極好的一副對聯,隻是這字體,她從未見過。
戰青城一副對聯一氣嗬成,擱了筆,朝蘇鳳錦招了招手:“過來瞧瞧,可有哪裏不妥。”
蘇鳳錦在幾個丫頭逼人的視線下邁著沉重的步子挪了過去,瞧著那上麵的字,眸光一亮,戰青城離得她近了些,嗅著她身上恬淡的味道,隻覺得精神忽的放鬆了下來,被趕去外頭,死不要臉的呆著不走,凍了大半個晚上,也是值得的。
蘇鳳錦素手執筆,在小頁紙上仿著寫了兩個字,有些懊惱:“這些字氣勢恢宏霸氣,我是仿不來了。”
戰青城忽的伸了手,將她的小手包覆著,就著她手中的筆在那紅紙上寫下四個字,否極泰來。
他低頭,瞧著她瑩白的耳垂,忽覺口幹舌燥,
蘇鳳錦卻似碰了火一般,猛的將手抽了回去,退了兩步,瞧著那桌案上那堪比金戈鐵勾般的字跡,隻覺這戰將軍似也不僅僅是會打仗,對於文學方麵的造詣亦是極佳。
氣氛忽的有些沉默,她站在桌旁,垂眸盯著那墨條上的梅花紋條,悶聲道:“父親之事,你替我多謝孫大人。”孫大人是蘭馨的父親,聽那海棠所言,這件事情,蘭馨的父親也是插了手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