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被他拽進懷裏,那股子男性獨有的氣息往她的鼻子裏麵鑽,她惶恐不安的直搖頭:“不可能,我不信!你別想用什麼離間計,你這種人,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憑什麼要信你!”
挽珠一見這是要吵上了啊,欲上前去摻和一腳,誰知被芳姨一把拽了出去。
屋子裏戰青城終於鬆了她,目光卻似冰刀一般:“你倒是信他。”
“是,我信他,若不是他三番兩次相救,我父親許就走不到今天!你不願救我大哥,我無話可說,但是請你不要與……與趙大人相提並論,你與他原也是不一樣的。”蘇鳳錦緊捏著帕子,她不想與戰青城有所爭執,隻是不知為何,心裏總覺得很慌,似有一股無名的火氣,不知要往哪裏發,最後就都落到了戰青城的身上。
戰青城氣得拂袖而去,那門摔得砰砰作響,外頭守著的芳姨等人也嚇了一跳。
挽珠忙衝進屋子裏,就見蘇鳳錦呆呆的站著,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爺欺負你了啊?你別嚇我。”挽珠扶著蘇鳳錦坐下,伸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春芽抱著胳膊冷笑:“切,爺還能欺負了她?方才她扇爺那一巴掌可扇得相當利索,你是瞎了嗎?像她這樣的人,也就爺將她當寶似的,其實連顆草都不配!”
蘇鳳錦望向窗外牆角落那枝枯瘦的梅花樹,花已經全部凋零了,隻剩下了樹葉與嶙峋的樹枝在春風中搖曳著。
芳姨掃了眼那梅樹,輕笑道:“先前那些梅花,原是爺特意從狀元府裏摘回來的呢,那梅花開的,當真是血一般的紅,好看得緊,可惜眼下過了時節了,梅花也都枯委了。”
蘇鳳錦嗯了一聲:“枯了就扔了吧。”
“少奶奶,有些事情,咱們得看得通透些,你眼下到底是將軍夫人了,可不能再這般下去了。如若不然,哪日爺若是膩了你,你可就有苦頭吃了。”芳姨本是好言相勸,可誰知蘇鳳錦依舊是呆呆的樣子。
“我吃的苦頭還少嗎?不在乎這多一點,隻求他離我遠遠的才好。”她瞧著那個拆了準備重繡的荷包,順手扔進了火盆裏,那荷包瞬間便被吞噬得幹幹淨淨。
春芽覺得無趣,轉身便出了內室,卻見外頭雅竹又來了,忙笑盈盈的將人請進了屋裏。
雅竹隻道是老夫人有請,蘇鳳錦即便再不情願,也隻得跟著去了,一路繞過那曲折的回廊與老夫人極愛的那一地紫地丁園,這才來到了亭中,亭中蘭馨替老夫人澆水種著那紫地丁呢,原是鄉野之花,在這裏卻被養成了溫室的花朵一般,瞧著都讓人覺得嬌弱。
老夫人見她來了,擱了手中的花灑,朝蘇鳳錦招了招手:“來,瞧瞧這些紫地丁。”
蘇鳳錦低著頭,掃了眼,默不作聲。
蘭馨上前來,拉了她的手,笑意溫婉:“原是今日天氣不錯,這才想著,與你一同來瞧瞧母親種的紫地丁,沒曾想你與爺出去了,這會來來瞧瞧,倒也別有了一番風味才是。”
蘇鳳錦被蘭馨拉著上前幾步,瞧著那一片紫色的紫地丁花海,隻覺頭有些暈,她抿了唇,壓抑著那股子難受的感覺,一聲不吭。
老夫人掃了她一眼,擺了擺手:“罷了,不過是個小戶人家家裏出來的,瞧不出什麼名堂來也屬正常,隻是既然在這府裏,那麼一切皆要講究慎行,不可鋪張浪費,例銀用度皆有登記在冊,你們既是戰家人了,那自當為戰家分憂解難才是,府中最近因著爺一時妄為虧空了十萬兩黃金……”
蘭馨挽著老夫人的手,熱切道:“母親,許是爺見姐姐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金子,拿了去讓姐姐開開眼界呢,對吧姐姐?”
“是。”蘇鳳錦緊捏著帕子,抵禦那股子詭異的暈眩之感,意誌也開始散漫開來。
蘭馨笑意更深了些,聽得老夫人道:“天也夜了,你就先回去吧,那些銀錢,稍後讓安吉送回原處就是。”
蘇鳳錦鬆了一口氣,卻見一個婆子急匆匆的跑了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小木人,驚慌失措的朝老夫人大聲道:“老夫人,奴婢在東屋的槐樹底下發現了這個!”
那一個寫了生辰八字的木人上紮著許多小銀針,每一根都入木三分,瞧得老夫人猛的退了一步,指著蘇鳳錦,手直哆嗦:“你!你對我諸多不滿,竟使這般的手段!”
蘇鳳錦頭暈得厲害,麵色蒼白,身旁的秋婆子推了她一把,她撲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頓時有些慌,也不敢抬頭,隻聽得蘭馨聲音沉重:“姐姐糊塗啊,怎可做這樣的事情呢?爺這些日子確是寵著你,可你也不能恃寵而嬌啊,老夫人如今正當盛年,你萬不能有這般的想法啊,你可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