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遍尋不得(1 / 2)

宋仁義倚著柱子,瞧著屋外頭的一川簾雨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你什麼時候錄海這種老滑頭這般近了?”

憶秋笑得花枝亂顫:“咱們有筆賺錢的生意我將錄公公也拉入夥了。”

宋仁義伸了個懶腰,撐了一把傘朝憶秋揮了揮手便獨自出了門。

每年的這個時候宋仁義都會撐一柄青色油紙傘去一個地方,憶秋知道他要去哪裏,隻是從來都沒有跟他去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坐在院子裏頭聽雨,雨聲嘩嘩啦啦的,想著蘇鳳錦的事情也該落幕了才是,可錄海說的那句,自身的存在本就是帶有原罪的,又是什麼意思。

長安城的雨陸陸續續的下著,到了夜間的時候忽的就停了,空氣中盡是朗潤的味道,蘇鳳錦睡到夜半的時候忽的聞見了一縷淺淡的香味,那香味自窗外飄進來,蘇鳳錦站在桌子上往外瞧了兩眼,見外頭的海棠花已經開了,燈盞之下紅彤彤的,像小燈籠,蘇鳳錦看了好一會兒,有獄卒經過,蘇鳳錦便又坐回了床上,靜靜的等著即將到來的判決。

聽外頭的獄卒說戰府已經沒事了,蘇鳳錦也就安心了些,卻不知戰青城可會尋她?約是不會的發,她差人傳了那樣的話,戰青城又豈會來尋,想來定是恨毒了她才是。

戰青城在長安城裏確是裏裏外外的翻了好幾遍,鬧得長安城裏頭又是雞飛狗跳的,連雲逸與李均之也驚動了,這動靜鬧得著實不小。

趁著秋雨初過,天氣初初化晴,雲逸便去了將軍府的東屋,戰青城坐在櫻花樹下發呆,手裏提著一支筆,墨漬滴落在竹簽上也不曾察覺。

雲逸身旁的露華大傷初好,見了這掛了大半竹簽的樹亦忍不住驚歎,那清風劃過樹間的竹簽,因著是櫻花樹,常年的花多於葉,如今又是深秋了,花已經落得差不多了,隻是這上麵寫滿的情話卻如同一池春水,流進了人的心裏,暖得似太陽光一般,令人無端生出幾分豔羨來。

挽珠小心翼翼的倒了盞茶擱在桌案上,朝雲逸低聲道:“已經連著好幾日了,奴婢也實在不知小姐現在何處,大人,還是勸勸爺吧,若再這般不眠不休下去,爺的身子怕是撐不住的。”

雲逸揮了揮手,將人都打發走了,這才坐在戰青城的對麵,晃了晃手中的梅子酒:“這酒,我記得還是你出征之前你、我、如玉、我們三人一同埋下的,如今一轉眼已經六七年了,來嚐嚐,味道如何。”

戰青城擱了筆,接了那酒靠著椅子,雙目赤紅麵容疲憊:“她能去哪裏。”

“長安城都找遍了?”雲逸有一搭沒一搭的同他說話。

“找遍了,嗬,倒翻出不少齷齪事。”戰青城飲了口酒,冰冷的酒帶著微微的梅子味兒刀一般的刮進心裏。

雲逸飲得優雅,一盞玉杯端得風趣,不比戰青城,抱著酒壺喝。

“你可知今上為何這般待戰府?”

戰青城冷笑:“今上本就多疑,那龍袍確是從戰府裏搜出,可如此輕易的便了了這案子,確實奇怪。”

以皇帝的性格,寧可錯殺一萬,絕不可放過一個,又怎麼會放過戰青城。

戰青城猛的想起先前因著蘇鳳錦的事去的趙府那一次,趙府裏頭,也藏著一件龍袍!

雲逸把玩著酒杯,咳了兩句,輕笑:“今上的心思確是難猜,太子便是犯下了大錯,如今依舊能夠複位,可不就是想告訴眾臣,皇帝的威儀不可侵犯。”

戰青城抬頭瞧著晴好的天,陽光從樹的枝椏之間投下來,戰青城坐得端正了些,麵容沉冷:“朝堂上的爾虞我詐遠不如戰場的撕殺來的痛快。”

“這次戰府的事,丞相可從中下了不少力,除些今上當真可就將咱們推出午門去問斬了,幸得宋仁義暗中相助,才使得供案不曾錯傳。”雲逸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廠,抹了一把臉,蒼白的麵容上沫了幾分醉意。

戰青城飲著酒,忽的想起先前蘇鳳錦坐在他身旁刺繡的樣子,那般溫和又堅韌的一個人,麵目柔順得似小貓兒一般,怎的偏就尋不著了,蘇府,狀元府、甚至她母親的墳地,該尋的地方他都找過了,可偏偏卻沒有蘇鳳錦的半點消息。

蘭馨取了些點心來,見了雲逸福了福身,端莊得體:“爺,雲大人,蘭馨差人做了些小菜,二位也好就著下酒。否則空腹喝著怕是要傷胃的。”

戰青城擺了擺手:“放著。”

蘭馨掃了眼雲逸,吩咐了人將書桌收拾了一番,搬走了書桌搬來了餐桌,將那吃食往上頭一擺,又是另一番舒適。

雲逸捏著酒杯笑:“蘭馨,許久不見。”

蘭馨垂眸苦笑:“從國子監下堂之後,想來也是有好幾年了,雲大人身體可好些?眼下秋風起了,當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