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忽的挑起蘇鳳錦的下巴,笑得曖昧:“姑娘何必如果此生疏?在下也不過聽聞此處乃煙花柳巷之地,所以特來尋個樂子,姑娘這般,莫不是這花街柳巷之地的另一番攬客的法子?欲擒故縱這一招,姑娘玩的倒是不錯。”
蘇鳳錦手上還有傷,隻得將下巴挪開:“你在胡說什麼。”
“姑娘既深礙此道,又何必再猩猩作態?要多少銀錢隻管開口就是。”他半蹲著身姿,言辭之間少了那股子儒雅的味道,當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張文人君子的臉。
“你,休得無禮!”蘇鳳錦一張臉煞白,以小臂拂開了這男人的手。
男人凝著蘇鳳錦手上頭的袖箭挑了挑眉:“你這手上的東西……”
“滾!滾開。”蘇鳳錦踹了他一腳,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手上的那個袖箭於她本就是多餘,畢竟她如今沒有力氣,也無法扣動這袖簡的機關,加之這麼個東西原就是戰青城設計的,又少有人能夠打開,就更愁了。
“倒是個潑辣性子,爺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他握著蘇鳳錦的手,麵色微驚:”姑娘這手,當真是柔胰,在下雖遊曆諸國,卻從未見過姑娘這般身段之人,一萬兩,可夠?”他扣著蘇鳳錦越發舍不得放手,這觸感,真真令人觸之難忘!這些年他極少會對一個人如果此動心,光是碰著她的手便心癢難耐,如今碰了蘇鳳錦,心跳竟出奇的快。
蘇鳳錦朝著他便是一腳,麵容惱怒:“混帳!”
“你怎的鞋也未穿,這樣冷的天,也不怕著涼。”他這才注意到蘇鳳錦藏在裙子裏頭的腳,那腳也是白嫩得很,這會兒腳上冒著些許血珠子,襯得那白嫩的膚色越發妍豔,他忽的屈尊降貴的蹲下身,伸了手去握蘇鳳錦的腳。
蘇鳳錦背靠著牆,還未有動作,一人一道風一般的吹了起來,一把將蘇鳳錦抱了起來,溫聲道:“娘子怎的在這兒,讓為夫好找。”
那人麵色一僵,抬頭望去卻見戰青城殺氣騰騰的瞪著他,心頭一驚,站上進心身來摸了摸鼻子笑道:“原是位婦人,是在下唐突了。”
蘇鳳錦被戰青城穩穩當當的抱在懷裏,戰青城心裏頭發酸,想不到蘇鳳錦又削瘦了這麼多,整個人輕得好似隻剩了一把骨頭。
蘇鳳錦抿了唇緘默不語。戰青城抱了她回了張府,將她放在床上,低聲道:“在這兒好生呆著。”
蘇鳳錦盯著她那雙血跡斑斑的腳,抿了唇不吭聲。
戰青城歎了歎氣,轉身去尋了藥來替蘇鳳錦上藥,蘇鳳錦朝著他胸口便是一腳,氣極:“誰要你來上藥,你滾。”
“上了藥就滾。”戰青城湊了過去,死活拉著蘇鳳錦的腳,蘇鳳錦氣得幾近吐血,扯著嗓子聲嘶力竭:“你滾開,滾開!當心本姑娘告你非禮!戰青城,混帳東西,你滾開。”
戰青城微微擰眉:“你這罵人的功夫倒是見長。”
“是你逼的!”蘇鳳錦靜了靜,垂眸盯著自個那跑得髒兮兮的腳。
戰青城倒了些溫水洗淨了布替她輕擦著腳:“回雲繡坊去吧。”
“你不是回滇南了嗎。”蘇鳳錦怕她太凶了又將戰青城給氣走了,一時顯得格外小小心翼翼。
戰青城擦了腳給她上藥:“回來辦些事。”
“那……老夫人還好嗎?”蘇鳳錦一雙手輕輕放在被子上,不安的瞧著戰青城。
戰青城替她上了藥,用白布裹了起來,溫聲道:“她很好,她原就是生長於滇南候府,如今去了那裏,沒有人敢虧待了她去。”雖說戰青城的外公外婆歿了,可是以老夫人那性子,旁人也是欺負不得她的。
蘇鳳錦哦了一聲,將腳藏進被子裏,小聲問:“那你……那你什麼時候回滇南去。”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腳不便,就不要到處亂走了。”戰青城起身,忍著伸手的衝動,故意離她遠了些。
蘇鳳錦垂眸,忽問:“那……咱們在櫻花樹下寫過的那些話,還作不作數了。”
他們在櫻花樹上寫了很多很多的畫,最多的是並列的那丙個名字,瞧著真真是般配。
戰青城回眸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盈盈道:“原是開玩笑的,傻丫頭,以後旁人同你說的話不可當真,信三分便可。”
蘇鳳錦的手藏在被子裏頭,緊握了握,那血從傷口處滲了出來,浸紅了紗布。
戰青城深深凝了她一眼,轉身出了張府,因著這是個豔陽天,所以街道上行人很多,蘇鳳錦遠遠的跟著他,跟著他穿過了繁華的東市與烏衣巷,最後,來到了東城與西城交界的那一片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