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覺得這從商的不愧是從商的,連指個婚都是盡量的將利益最大化,她琢磨著要不要向憶秋坦白一番,又覺過早坦白,許會出破綻,於是便打算先按兵不動。
顧老爺龍行虎步,身形健朗,蘇觀錦覺得,他便是再活個二十年都不成問題。
戰青城喝酒喝多了,避開了眾人來了這一處安靜的長廊休息,其實也是為著尋蘇鳳錦而來,卻見蘇鳳錦恭敬的站在顧老爺的身旁,少年人的氣度明顯得很。
顧老爺朝戰青城作了作揖,笑道:“戰公子,這是我孫兒顧錦年。”
戰青城玩味的瞧著蘇鳳錦:“哦?戰某孤陋寡聞,隻聽過顧府有顧秦淮與懷安王,卻不知,竟還有一個顧錦年。”
“原是小時候走丟了,如今才尋回來,也是托了戰將軍的福。”
“顧老爺客氣。”
兩人一番寒暄便走了。
戰青城凝著蘇鳳錦的背影,忽的笑了,那笑若冰化融雪。
他的錦兒,倒也會搬救兵了,如此看來,倒也是一樁好事。
蘇鳳錦同顧老爺不曾回趙府,隻領了他在長安城裏頭轉了幾圈,天色見晚時,魏府人尋得這二人,道是魏府擺的家宴,請了顧老爺也一並過去。
待去時才發現,來的人挺多發,都是平日裏同魏府交好的一群人,以及一些年歲同戰青城相仿又頗有來往的人,蘇鳳錦被安排在了下座,魏大人這些個長輩一桌,戰青城、魏蘭馨等便同蘇鳳錦圍了一桌,蘇鳳錦硬生生被安排在戰青城的左手旁,好在蘇鳳錦的右手旁是柳客舍,她的心裏頭倒也安了幾分。
段均亭捏著酒盞籲長歎短:“眼看著你們都成了兩次親了,我這大婚都還沒有著落,唉,實在丟臉呐。”
聽得其中一個公子哥笑得眉不見眼:“這好辦,回頭我便將這話傳給段當家的,教段當家的給你指一門好親事。”
段均亭忙擺手:“可別瞎說,我的仙女妹妹還不曾尋著呢,你們添的什麼亂。”
“要我說,城西的餘姑娘就不錯,豆腐西施啊,嘖,那一水的身段堪稱絕色。”
這到底是酒肉朋友,一張嘴說出的話實在不怎麼文雅。
蘇鳳錦忽的握著戰青城的手,戰青城終日陰沉著的一張臉忽的轉了晴,餘光掃了眼正襟危坐的蘇鳳錦,於寬大的衣擺下長長的桌布下與她十指緊扣,兩人又在桌底下交流起來。
戰青城在她手心寫下,外孫二字,原是想問她,怎會想到與顧府相認,他記得當年杜婆婆歿的時候叮囑過她,莫要去江南尋顧家。
蘇鳳錦:顧家有勢力。
戰青城緊握著她的手心,心下頗為感觸,又思及晚間的時候眾人高談闊論的關於她與憶秋大婚之事,蘇鳳錦也隻是與他十指緊扣,再不說旁的。
魏蘭馨捏著杯盞,笑得滿臉嬌羞:“今日是我與青城哥哥大喜的日子,我原以為我這一輩子怕是要孤獨終老了,卻不曾想,竟還有這般運氣,今日請的是青城哥哥與我的好友們,還有一些未請的,因著不便出門,日後自會補上,今日我敬大家一杯,謝諸位親臨本府。”
她儼然是一派女主人的作風,舉杯投足之間極盡完美,隻可惜這作派對戰青城造成了傷害,她這般張揚,可不就是告訴眾人,戰青城當了這魏府的上門女婿麼。
戰青城握著蘇鳳錦的手是全然不在意。
柳客舍掃了眼那桌底下,手裏頭杯盞差點掉了,乖乖,這兩個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若是教人瞧見了,可真真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戰青城斷袖了呢,瞧著戰青城旁若無人,蘇鳳錦熱杯淺飲,不由覺得,這兩個悶騷的人莫不是撞一塊兒去了。
酒過半響,戰青城淡道:“顧家孫少爺似喝醉了,不如就在魏府歇下,待明日雨停了再走。”
蘇鳳錦為了掩飾,確實喝多了,此時她麵泛薄紅的支著臉扒在桌上,不等魏蘭馨點頭,戰青城便已然起身將蘇鳳錦扶了起來。
那邊的長輩瞧見了,魏逸仁直皺眉:“怎麼了這是。”
戰青城半樓著蘇鳳錦的腰,將人半抱進主桌:“她喝醉了。”
“那趕緊給她安排個住處,外頭這樣大的雨,可別讓他再凍著。顧兄不妨一道在此往下。”
顧老爺捏著酒盞,笑意深長:“也好。”
戰青城這才將蘇鳳錦半扶半拖的帶走了,待到無人處,他才將蘇鳳錦抱起了,挑了間略偏遠的房間,將人抱了進去。
蘇鳳錦摟著他的脖子,忽的低嗚道:“析臣,我……我也要幫你……”
戰青城哭笑不得,又憐又恨:“你早說啊,你若是早說了,我便自請去顧府給你當上門夫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