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越是千鈞一發的時刻,許旌陽越是表現平靜,除了每日必修的追番工作,就是漫無目的的出門流浪。
作為一名典型的二次元死宅,現實中確實少有能引起他興趣的東西。
許旌陽每次一個人走在老街上的時候,都會想起自己那對有名無實的雙親,已經有十來年了吧,腦海中的印象都快崩塌了,令人欣慰的是據不可靠消息,他們至今應該還尚在人間,不可靠的地方在於消息是伯母告訴他的。
伯母每次提到他們夫婦,都會表現得像一隻激動的鬥羊,抱怨”自己的孩子居然丟給別人養活,還什麼我們真的特別的愛你,但是工作又出現了新的狀況,所以不得不把團聚的日子向後推遲……這根本就是借口!”
他的雙親都是身份極其顯貴的人物,從事的工作很神秘,不過一旦取得重大進展,影響力絕對不會比始皇帝一統六國,建立中央集權製度要遜色。這是二爺還在世的時候拿家裏的老牛做擔保告訴他的。
上學的時候,許旌陽很少早早的回家,在教室裏寫完作業後就背起書包跑到老街的長凳上幹坐。他一直認為自己是閑著無聊才做這種事兒,不過很快他就拋棄了這個極度腦殘的理由。
老街每傍晚都會迎來一次客流高峰,幾百個人頭五分鍾內就從學校抵達戰場,好像溫泉關外從而降的波斯大軍。另一端的廣場上就開始躁動不安,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喊聲在空中交織,接頭,最後伴隨著酸奶烤串的迷人香味漸行漸遠。
老街快速的冷清下去,隻有許旌陽依舊蹲坐在長凳上嘹望遠方,瞭望印象當中那個早該出現的人,手裏拿著熱氣騰騰的豆漿和烤肉。
下班的執勤保安騎著摩托車走過老街,許旌陽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然後離開長凳朝廣場遠去,有點悲傷,又有點失落。希望中的結局還是沒有出現,明明別人每都在迎接一個嶄新的未來,隻有他,永遠那麼難過。
“這孩子……”保安望著他,了句和昨不同的話。
其實許旌陽當時並不想搭理那個保安也不想離開長凳,他覺得那個時間是獨屬於自己和父母的快樂,每分每秒都必須珍惜,就像他苦心經營的三重偉大之光一樣,無關的電燈泡隻需快快退場就好,不然就砸爛你!
等待愛的過程不會令人難過,因為有希望,是記憶中那段模糊的親吻與撫摸,即便重溫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五十。
那個保安其實就是一直和自己作對的'難過',他走在路上為自己的推理成果感到無比自豪。
許旌陽時常會想自己的監護人可能後悔了有他這麼一個失敗的後代,原因或許是這張對不起黨和國家的猥瑣表情,前腳剛邁出門,後腳就能聽到有真無邪的同學高聲尖叫“快看呐,會變超級賽亞人的豬八戒!”然後迅速的拿出手機拍照,發送到朋友圈裏,配文標注上“城市的英雄,遲到的超級塞亞豬,頂禮膜拜!”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理由,他自認為有好好做人,就是放在封建社會也能得紀律紅花。被遺棄的人永遠等不來結果,就像被傷過的心永遠無處棲身。許旌陽已經記不清在無人的角落裏到底流過多少淚,隻是每一次看到昔日的重影,內心的傷痕就會多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