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道士見何淩風這般神情,當即幹咳一聲,將何淩風從震驚中喚醒,然後說道:
“小子,你沒必要如此驚慌。以你現在的這點修為,根本難以尋到此事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所以,此事對你而言還是很久遠的事,你如今所要做的,就是盡快提升修為而已,等你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時機再一到,在天命指引下,你隻需順勢而為即可。”
何淩風聞聽此言卻沒有立即有所表示,而是目光閃動,沉思片刻,方才疑惑地向黃袍道士問道,“前輩,我聽你兩次提到‘天命’,晚輩對此卻有些不解。我等修真之士本就在追求原本不該有的長生,修道本身已是逆天而行了,如此,豈不是在踏上修道之途時已經違逆了‘天命’,背棄天命而去,又如何還有這‘天命’之說?”
“嗬嗬,你當真以為所有的修士修道就都是逆天而行了?我若要告訴你,有些人隻有修了道才算是順應了天命呢?嘿嘿……”黃袍道士沒有直接回答何淩風的疑問,反而是麵露古怪之色地打量了何淩風幾眼,才故作神秘地如此說道。
何淩風聽到這含糊的回答,知道此位多半不願透露更詳盡的內容了,便不再追問下去,閉口不言了。
黃袍道士似乎也在此時考慮起了一些別的事情,低頭沉吟起來。何淩風見此,也就不敢打攪,垂手而立地靜靜在一旁等待著後者再次吩咐,室內一時間間倒變得安靜異常起來。
何淩風趁此空當,終於有時間思考自身的處境,以及請求前輩放過宗門其他人的事情,甚至是進入洞府空間的別宗之人,他也想試試看能不能讓前輩就此罷手,放這些人離去。
而先前他的所作所為全憑的是隨機應變,經過這短暫相處,他也看出了這位前輩雖脾氣有些怪異,並且有些喜怒無常,但應該對他並無惡意才是,而且似乎還想借他謀劃些什麼將來之事,想給這人自己的對頭添一些麻煩。
就在何淩風想著這些的時候,黃袍道士目光閃動間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來,向何淩風問道:
“老夫先前倒是震怒之下忘了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問你,你們這些人是如何進入此秘藏空間的,這座洞府界本在我修煉陰神想要成就鬼仙之時,就被我施展神通封閉了起來,在無盡虛空之中漂流,隻會在每隔千年之時才會秘密靠近人界北海之地一次。也唯有我提前留在外界的那一脈隱秘後人,才能持著玄天晶在這期間進入此地,補充此洞府空間內的諸多禁製消耗的靈石,和其他一些所需資源。看此地禁製有的已經很久沒得到維護了,難道我那一脈後人出了什麼事不成?你可對漠北玄家有了解嗎?”
何淩風黃袍道士發問,當即不再思考自己的事情,想了一想,急忙回道:“這個,晚輩就不清楚了,那漠北之地晚輩還從未去過的。而前輩這洞府不知何故,十五年前就已在我們玄鶴州出現過一次,當時事出匆忙諸派之人隻來得及在外府稍作探索,而卻也推算出了此地的這一次開啟時間,故而我等才能進入的,至於玄天晶是如何流落在外的,晚輩也同樣不知。”
“什麼?照你所說,這裏不是漠北,而是我當初開宗立派的中土之地東南隅了。”黃袍道士雖如此說著,卻仍有些不敢相信,還閉目感應了一番,片刻後睜開眼來,歎了一口氣,隨即說道,“果然是中土之地東南的偏僻地域。看來此洞府界早就出現了偏差,偏移了我原本設定的路徑,而玄天晶既然流落在外,我那一脈後人恐怕也多半是凶多吉少,可能已經徹底消亡了。”
何淩風聞聽此言,還在考慮該說些什麼時,黃袍道士又接著說了下去,“既如此,看來就算你們這些人不闖入進來,我多半也還是會失敗的。這樣一來,倒也怪罪不了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