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袖搖搖頭:“侯爺應是不知此事。”
“還有這種道理,”景映桐冷哼一聲,“再怎麼不濟我現在也是王妃,父親派人來一聲就想隨隨便便地將我叫回去,這也太不把我瞧在眼裏了吧?”
綠袖頭頓時埋得更低了:“侯府裏來的人,侯爺是有要事找王妃相商,要王妃…趕緊回去一趟。”
“要事?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侯府問上一問,”景映桐隨手將身上披的外袍往地上一扔,“那就替我收拾收拾,我回侯府去見父親。”
雁書終於鬆了口氣,忙替景映桐拿衣裳道:“王妃還是要與侯爺搞好關係的,畢竟咱王爺現在處境也怪尷尬的,若是有侯爺在萬歲爺麵前美言兩句自然是極好的,畢竟侯爺在太子殿下麵前也很得臉,太子殿下又是未來的下之主…”
景映桐眼神有些複雜地看向雁書,這丫鬟還真是一門心思的忠心耿耿,每都鑽破了腦袋地盼著她和慕琮能好好的,她瞧著這丫鬟年齡也不了,有時間還是替她尋一門好親事,要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也不枉費這丫鬟替她和慕琮操的這些心。
隻是她那老爹在這時候有將她叫回去,恐怕來者不善啊,隻是早晚都會有這麼一茬,不如直接迎頭而上最簡單。
再她本就想回侯府調查一下當年墜馬之事,雖那次她是跟著外祖父穆兆南一起的,但身邊伺候的下人大多還是侯府的,若出問題,也容易出在侯府這裏。
想到外祖父穆兆南,景映桐心裏無端有點難過,她上個月和慕琮一起去穆家看過老人一回,老人的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不過見了她和慕琮卻很高興,直拉著他倆的手要他們趁年輕生個孩子。
如今她和慕琮扯破了臉,等處理完這廂子事就要去江南了,和那位老人家也不知還能見上幾麵了。
沒多久景映桐就到了永安侯府,一進大門就感到了一股濃濃的書香氣,連府裏的長廊上都刻著涓涓細流般的書法墨寶,景映桐的父親景旭是當今有名的文學大儒,不但學識淵博還寫有一手好字,當今不少人都臨摹他的字,並送其美譽為“永安體”。
景映桐知道,景旭一向在意這些虛名,看似翩翩君子名門正義,實質到底如何其實也一言難盡。
當年他在發妻死後立馬將妾扶正的行為令景映桐很不恥,外麵一副光風霽月朗朗乾坤的君子模樣,可裏麵到底裝了什麼誰又能得清呢。
如今看景旭的字,景映桐隻覺得雖靈致清秀,卻有失大氣,連她這女子看來,都覺得那字透著一股謹慎微的家子氣。
她正在長廊上邊走邊瞧著,前方突然有一個身穿淺咖色褙子的媽媽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過來,看見她一張臉立即擠成了一朵菊花兒。
“王妃可算是來了,太太知道了您要來,一早就吩咐老奴等著呢。”那媽媽笑著彎腰開口道,“王妃快隨老奴過去吧,老爺和太太,都等著您呢!”
景映桐斜斜瞥了她一眼:“父親如此著急忙慌地將我叫來所為何事?”
“瞧您這話的,難不成老爺沒什麼事就不能叫您回家了嗎?太太前幾日還,老爺日日想您,這不想您想的不行了才把你叫回來的,老爺還了,王府這幾日是非多,他不方便前去。”那媽媽的聲音突然壓低了下來,“這也是不放心您才叫回來看看呢。”
景映桐聽著這暗示性的話語沒有話,她腦子裏雖然有關於原主的記憶,但是大部分細節也沒那麼清晰,她也沒多什麼,隻管跟著那媽媽朝前走。那媽媽見她不接話便自討了個沒趣,也沒再接著下去,將話題轉了開來繼續帶路。
“二姐姐!”
景映桐淡淡轉過頭,隻見兩個女子正站在她身後,其中一個見了她就興衝衝地跑了上來,一把扯住她的手道:“二姐姐你回來了啊,這麼久沒見,雪兒可真想你啊!”
景映桐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她手裏抽出來,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了,映雪。”
另一個女子此時也已經跟著走了過來,看見景映桐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神色驕矜:“還真是趕巧,二妹妹竟也回了娘家,這可是百年也難見的稀罕事。”
景映桐瞧見她這副態勢,心裏就已經清楚了這兩個女子是誰。
眼前這個神色驕矜的正是永安侯府當家主母穆水笙的親生女,當時穆水笙還是姑娘的時候就與永安侯爺勾搭上了,不清不白地懷上了這個景映汐。
那時景映桐的生母穆紫瀠也懷了孕,得知這個消息後氣得直接產了,景映桐的外公穆兆南憤怒之下就要將穆水笙打死來清理門戶。還是永安侯爺景旭出手阻攔,穆水笙才留下了一命,後來沒多久景映汐就出生了。
而穆紫瀠產之後元氣大傷,過了好幾年才懷上了景映桐,後來景映桐沒多大她也因為身子不好早早過世。而景映汐正巧也比景映桐大了四歲,前幾年就嫁了人。
因為穆水笙是耍狐媚子手段上位成功的,一向被京城裏的名門世家所瞧不起,因此景映汐也沒得了什麼太好的親事,嫁給了賢陽伯府的二兒子為妻。
賢陽伯府近幾年來就已經呈現出了敗落的態勢,即使這樣景映汐每回回娘家依舊一副白鵝似的高傲姿態,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多高潔孤傲似的。
她本來就是因為親娘的上位才從庶出的變成的嫡出,據景映桐所知,原身一直就打心底地瞧不起這個景映汐,每回見麵都要對其冷嘲熱諷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