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伸手拿過手機,“謝謝,厲總。您不是和張總去喝茶了麼?”
厲瑾言雙手扶上護欄,眺望著遠處,哢哧點了支煙,一縷青煙緩緩升起,這才淡淡道,“喝完了。”
秦青拍了下那些夜景後,轉身。“那,我先去休息了,厲總您也早點休息。”
厲瑾言這才扭頭看著秦青,“感覺這裏如何?”
她點頭,“嗯,挺好的!”
厲瑾言擰眉,吐了口煙圈,“喜歡這裏麼?”
秦青木木然點頭,“還好~”
她隻是間接性和選擇性失憶,又不是腦子壞了,怎麼想厲瑾言帶她來這裏吃飯都不對勁,即使為了那個方案和創意的精益求精,那也不必大費如此周章。關鍵是自從他把電話拿回來還給她後怎麼就打不出去霍東辰的電話了。
厲瑾言看了看時間,“那行,早點休息,明到處走走看,然後把你那個創意在完善完善,再結合莫北給你的那個方案,做一套完整的策劃書出來。”語落,厲瑾言看了看遠處的夜景,:“如果你喜歡這裏,就呆這裏做,直到做出你心目中的創意為止。”
秦青擰眉,“可是,莫助理給我的那是個紅酒的策劃案啊!”
厲瑾言冷峻的俊彥緩和了一絲清清淺淺的笑意。“怎麼?紅酒和你的創意衝突麼?”
秦青冥思中,厲瑾言便抽完了一支煙,:“你的創意名字叫‘國色香’就這一個名字就是一款主打經典紅酒的身價。顧氏兄妹,有眼無珠,會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秦青平時不大喝酒,就那次被顧楠楠害了後她就更加不去碰酒這種東西了,可此刻她的腦子裏還是想不出一個關於紅酒和安城的文化氣息能夠掛上什麼名堂的創意來,更別她的那個‘國色香’的創意了。
她對顧氏兄妹的影響確實不好,不知道為什,一看到他們就由衷的從心底裏恐懼,不喜歡和他們接觸,還好這次沒選上她的文案,她倒是偷偷樂了。
見秦青發呆,可她的唇角還是帶著笑意,厲瑾言睨了她一眼,“傻笑什麼了?去休息,不要想創意了。明早點起來看日出,明下午再看日落,你會有靈感的,我相信你,秦青!”
輾轉難眠,秦青幹脆起床披著衣服坐在窗下看古鎮的星空。
夜已涼,外麵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隻有那無邊無際的星空,寂靜的使她有種特別孤寂縹渺的空靈感!
客棧的後麵是秦凰水鎮上那條別具出名的咖啡、茶語、酒吧一條街。
可是垂眸望下去,眼下這街巷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似曾相識。
咕咕流淌的河水,還有那黑漆漆的跳岩吊腳樓、偶爾穿梭在古街的遊人……
突然,她的頭痛欲裂,可眼前虛幻於現實的碰撞讓她很想將頭在木質的窗台上撞一下。
或許是這樣的夜太過安靜,這樣的星空太過熟悉,總之秦青特別想撞頭,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麵總是在腦海裏跳躍,可就是回不到現實裏來,這讓她很難受,很想抓著自己的頭發撕扯……
突然,一陣蒼涼而空曠的男音,從酒吧街飄來。
“走在冷清的道路,午夜是我的歸途,寒冷伴我的腳步,離開唇有熟悉的笑容,追尋我的夢卻發現孤獨,回來時的路,你是否在原處?默默為我祝福!如果,我曾經遺忘太多事情,看我疲憊的眼睛,我並不願意漂泊不定……”
秦青騰地站了起來,穿好衣服,出門。
當厲瑾言聽到敲門聲時,他的人帶著顫抖的聲線,“厲總,出大事了,秦姐出去了……”
當厲瑾言趕到“流浪者酒吧”時,女子安靜的靠著吧台,手裏握著一杯琥珀色的液體,台上是一個流浪歌手在反複唱著那首,《漂泊的心》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吧台,有意無意的抿著液體,眼眸一直看著那個歌手。
有服務人員上來招呼厲瑾言,他一個手勢,目光指向了秦青的方位,服務人員心領神會的退下。
站在厲瑾言的角度看去,她仿佛和這個時空隔著一個世界,她周遭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毫不相幹的存在,她便像是個渾然一體的精靈,孤單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將自己包裹著。寧可懸浮著也不願意感受身邊的真實世界。
這個時候的秦青,她的目光和在安城時候是不一樣的,她此時的目光是有靈魂的!
這個時候、這種境界,酒吧裏相比較外麵的街景還是聲聲鑼聲與叫喊聲,口哨聲,每個人都在放任思緒在寧靜、閉適、空靈的樂園中馳騁,即使有多少愛恨情仇都打擾不到他們的放任。
厲瑾言要了杯酒,坐到秦青的身邊,聲音必須很大她才可以聽到。
“如果你在追憶,這追憶會少了點遺憾;如果你在思考,這思慮會少了一些沉重;如果你在陶醉這裏的氣氛,可你這陶醉裏明顯的少了幾分虛幻、多了幾分真實。你覺得我的對嗎?秦姐……顧青青姐?!”
她好像知道他會來,便也沒有像平時那樣緊張,緩緩側臉,“厲總,半夜把您驚醒了,實在是抱歉。”她知道從一出門就有人跟著她。
可她卻不知道,那跟蹤她的人還有那個人的眼線。
此時,燈光朦朧,這樣的女子本是享受最好年華的時節,可她卻要忍受太多被親人帶來的磨難,然而她卻從不在旁人麵前流露半點悲傷和淒苦,總是眉眼彎著,笑著麵對生活,獨自承受著隻有在夜裏才可以拿出來添抵的傷!
他叫了她一聲顧青青,她沒有任何驚愕和反駁。厲瑾言完全肯定了自己的判定----她想起來了什麼!
厲瑾言的酒杯和顧青青的酒杯碰了下,“恭喜你,想起來自己是誰了!”
顧青青斂了下眉眼,“厲總,似乎對我知道的很多哦!”
她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眸裏掠過一抹極力忍耐的恨意。
一杯酒喝完,厲瑾言起身,“出去走走,既然什麼都想起來了,我想,你應該對這裏非常熟悉了,嗯?”
光可鑒人的青石板路,在月光和星空下拉的人影子老長老長……
突然,顧青青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遠處斜坡上的某個位置發呆。
星空下,厲瑾言看到豆大的兩滴淚跟水珠子似的順著她的鼻翼流了下來。
厲瑾言的聲線本就涼薄,和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可此刻他的聲線聽著也是那麼的溫熱,“怎麼了?”
顧青青抹了把臉,“那是我從長大的家。”她用下巴指著黑夜裏的一出房屋。
厲瑾言給她遞上一個折疊整潔的手帕,“擦把臉,明回去看看。”
顧青青沒接厲瑾言遞上的手帕,隻是抬手抹了把臉,搖頭,“算了,先不回去了。”
語落,她赤紅著眼看向厲瑾言,遞上自己的手機,“厲總,把他的號碼給我解了密,我要給他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