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咱們再聊一會兒。咦,你怎麼不喝呀?”
楚淩霜又品了一口道:“我不喜歡喝熱粥,先晾一會兒。”
風淩和風鳶絞盡腦汁找話題想多呆一會兒,親眼看著她把這碗粥喝了,楚淩霜暗自冷笑,幾句話讓場麵冷了下來,兩位大小姐氣不過,就訕訕的走了。
她們一走,楚淩霜便命令如意將血燕粥悄悄倒掉,吩咐她不許聲張。
她醫術目前雖然遠遠不及洛傾顏和慕容羽,卻也不容小覷,這兩姐妹那點心思她豈能不知,想用這種等級的毒謀害她,簡直可笑。她隻消輕輕一嗅,就能分析出那些毒的成分。
有損傷大腦的藥物,也有瀉藥。她們是希望她在賽場上腦子犯抽,而且拉肚子拉得無法應戰,被所有人嗤笑。
作為姐妹窩裏鬥,暗施詭計,她們這樣是不是太可惡了?楚淩霜暗自思量,是不是該給她們點顏色嚐嚐?
第二天的棋藝比賽,可難倒了上千參賽選手,因為今年的棋局難度特別大,是女皇特意集結了南疆棋力非凡的各路前輩高人聯手打造的珍瓏十局,她事先和自己的女兒鳳淺語熟悉了很多遍,期待在這無人可解的絕妙棋局上一舉秒殺所有人,獲得女棋聖的稱號。
因為棋藝比拚上,每年的奪冠者,女子組的成績比男子組差的太多。棋藝比拚拚得是運籌帷幄決算千裏的兵法,不是胸有丘壑有將帥之才的女子難以解開這步步殺機的棋局。
選手們一個個躊躇滿誌的上台,垂頭喪氣的下來,直到風頎上場之後,解開了第一局,場麵才稍微有了絲活氣。
鳳淺語環顧全場,見沒有人敢再上台出醜,才施施然的起身走上白玉台,作出最儀態萬方遊刃有餘的姿態,一手背負身後,一手輕輕拈起棋子,優雅無比的依照這幾天強行記在腦子裏的那些棋路,將棋子一個個填上去。
棋局實在太過複雜凶險,饒是鳳淺語記憶力驚人,又苦苦死記多天,還是無法全部記住,解到第六局時,她實在記不清了,隻好到此為止,微笑麵對全場驚歎的目光,道:“本公主棋力有限,隻能解開第二到第五局,剩下的五局隻好有請段數更高的大師出手了。”
“三公主好厲害啊!”
“不愧是咱們南疆國的公主,就憑這無人可及的棋藝,足以勝任儲君之位呐。”
“真沒想到,錦衣玉食的皇室也能出現這等不世出的奇才,真是我南疆黎民之福啊!”
所有人都讚不絕口,鳳淺語和母親鳳嶠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將目光投向了昨天女子組表現最出彩的風影。她倆就不信,這個小丫頭棋藝能有多高。
楚淩霜今天是一襲白色衣裙,隻在袖口處有幾朵冰藍色的蘭花,腰肢纖纖,長發隻用一根碧玉簪綰發了,依然不施粉黛,素顏出場。
可是她不點而赤的粉嫩唇瓣,波光粼粼的絕美眼睛,還有嬌妍得吹彈可破的臉頰,比那些精心裝扮過的美人們不知道要勝出多少倍。
她一走上台子,就引來一片豔羨聲:“好漂亮的女孩!”
“好仙啊!”
她恍若未聞,神色清淡的俯看著那些棋局,她母親林舒的棋藝當世少見,她們娘倆從小就愛下棋為樂,古今各種難解的棋局都嚐試著一一解開。
眼下南疆這十盤所謂最高水平的珍瓏棋局,在她眼裏實在小菜一碟。
不過,她謹記風冪提醒,不敢表現得太出色,免得招致女皇母女的嫉恨。
當下她氣定神閑的解了三局,然後蹙眉看向全場選手和觀眾,正想說自己棋力不濟,餘下的兩局沒有能力解開時,目光不經意與遠處貴賓席最中央的冥越大祭司對上,猛然就像沉陷到一個無敵之淵,她神思不由一陣恍惚,好像被蠱惑了一般,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本該一番謙遜之後下台的,她卻腦子不停使喚的沒有這樣做,而是將注意力重新投注在那些棋局上,鬼使神差的將剩下的兩局也解了。
全場掌聲雷動,喝彩聲比剛才公主展現驚人棋藝更加熱烈,因為公主解了四局,而風影竟然將後麵五局全部解開。
這珍瓏十局越往後麵難度越高,由此三公主鳳淺語和三小姐風影棋力高低一目了然。
風冪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楚淩霜在短暫的迷茫過後,神智恢複正常,看著已經解開的棋局,除了苦笑,也不知道作何表情。
為什麼,她想藏拙承讓公主一次,卻沒能如願,這會不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隱患,她不得而知。
隻要看一下女皇鳳嶠母女倆此刻的臉色和眼神,她就知道不妙,可是事已至此,她無路可退,不由惱恨的看了遠處高台上的冥越大祭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