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文學界、藝術界、亂七八糟界、各個界別們,鬧劇結束,該正劇上演了。
正文
詩曰:
四朝憂國鬢如絲,龍馬精神海鶴姿。
唐代詩人李郢在《上裴晉公》中首創“龍馬精神”一詞,後人對此十分欣賞,以為如果一個人的精神能像龍和馬那樣好,自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故時常將它當作吉祥話四處派送。殊不知,李郢用這個詞的本意與吉祥毫不沾邊,他所的“龍馬”不是泛指兩種動物,而是非常具體的指一匹神馬,即唐僧唐三藏去西取經時的坐騎白龍馬。他本是西海龍王敖閏之子,因不孝被玉帝定為死罪,但命不該絕,遇上心疼唐僧的觀音菩薩,被菩薩從玉帝那裏要過來鋸角退鱗變做白馬成了唐僧的腳力。後來到達西,如來佛恢複他的龍體並賜給他八部龍廣力菩薩的稱號,隻是,他這菩薩做的相當窩囊,唯一的任務就是盤繞在一根柱子上彰顯我佛的威武。由此可見,李郢用“龍馬精神”來形容某些忠心行為頗有一語雙關的味道。
八部龍卷在靈山雷音寺山門前的擎華表柱上,一晃千年而過。最初,各路來靈山朝聖的菩薩看著他新鮮,彼此又屬一個等級,經過時還和他客套一番,稱讚他的健美體型與優雅姿態;時間稍長,重複的話沒人願意再,代之為點頭示意;又過一些時日,點頭也成為菩薩們的負擔,幹脆對他視而不見,隻有觀世音礙於顏麵沒有省掉這道程序;最後,他似乎已和華表柱渾然一體,不知情的人看見還要稱讚幾句雕塑師的精湛手藝,而他也頗為配合,一動不動,任由他人評論。
這一日,佛曆510年,佛界的諸神們都在忙著搬家和清理舊物,原來是破sj運動轟轟烈烈,就連佛界也未能幸免,橫掃牛鬼蛇神的標語口號已經貼到了八部龍的鼻子上。佛家的低階菩薩、羅漢、仆役、隨從、入門弟子等組建紅佛兵分隊,左胸同時佩戴偉人像章和佛牌,鼓吹要對佛家思想進行徹底的革命化改造。而界總管玉皇大帝發來指示,要求界所有神仙菩薩等均應盡快落實弼馬溫規則,自行隱匿起來,不得向凡人顯示神跡。處在漩渦中心的如來佛祖則在旃檀功德佛的陪伴下,十分少見地來到華表柱前,駐足而觀。
八部龍見到佛界大佬和師父,依然假裝呆滯,渾然不動。
“金蟬子,”佛祖對旃檀功德佛,“你可知你的徒弟們這些年的狀況麼?”
旃檀功德佛畢恭畢敬地回答:“回稟佛祖,我這幾個徒兒,雖早前頑劣,但自從上靈山以來,一直專注於學習佛法,是我們佛界有名的好學生啊。”
“哦?”佛祖微笑著指著八部龍,“這個徒弟呢?”
八部龍見佛祖都指著自己的鼻子了,隻好把標語拂開,現出人形下來向佛祖和師父行禮。與其他人一樣,旃檀功德佛以為這個四徒弟一直安分守己,便對佛祖:“八部龍更不必提,每次前來雷音寺都可看到他守衛在此,兢兢業業,從未缺席。”
佛祖哈哈大笑起來,轉向八部龍,問:“你是這樣嗎?”
八部龍知道瞞不過佛祖,內心雖有些打鼓,但近年來佛祖的威嚴比過去少了許多,便大著膽子:“近千年來我一直恪守職責,隻是千年之前曾私自下凡一次,請佛祖與師父恕罪!”
這句話倒把旃檀功德佛給驚著了,但轉念一想,現在佛界風雨飄搖,一千年之前的事情還在意它幹嘛,趕緊打圓場:“我佛慈悲,法力無邊,莫是千年之前的事情,從盤古開地以來的所有變化,都盡在佛祖掌控之中。”他又轉臉質問龍,“即便如此,你怎能私自下凡,壞了佛界的規矩,還不快快請罪。”
八部龍見狀,隻好跪拜在地,向佛祖叩頭:“當年我未獲準許,私自下凡,請佛祖責罰。”
“你去了哪裏,”佛祖依舊笑嗬嗬地問。
八部龍明白這是要他向師父交待,隻好回答:“佛祖在上,師父在上,請恕弟子不才。我下凡後投胎至後周皇帝柴氏家中,名柴進,江湖人稱旋風。成年後遇高唐州知府殷錫仗勢欺人,搶奪大宋太祖皇帝禦賜我家的丹書鐵券,將我打入死牢投入枯井,差點丟了性命。幸好眾梁山好漢搭救於我,我不得已跟隨他們入夥梁山泊落草為寇。這段曆史,除了地府的閻王爺曾幫助我投胎之外,我不曾與任何人相提,怕辱沒了佛家的威望,請佛祖與師父原諒弟子的魯莽之舉。”
旃檀功德佛對梁山108位好漢的故事頗有了解,卻不曾想過其中有一人竟是自己的徒弟,他有些無語地:“我前一段時間還見過昆侖山的女媧娘娘,她她的大弟子九玄女門下曾收留了宋江等人,如今都已得道成仙。我以為108人都在那裏,原來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