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眼下最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這個話題。偏偏裴則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當麵問起來,簡直有種被啪啪打臉的感覺。為了麵子,她是絕對不會實話的。
“我爸不是了嗎,我不適應那邊的氣候,生病了。”
“你在B市上了四年大學,不會第一知道那邊的氣候吧,上學的時候怎麼就不生病?”
葉舟改口,“房子太住的很憋屈,我住慣大房子了。”
裴則瞟了她一眼:“是被人欺負了吧。”
葉舟心裏一跳,馬上否認,“怎麼會?我是那種被人欺負的人?”
裴則笑了笑,“被人欺負了,屁都不敢放一個,夾著尾巴跑回家,你改名叫葉龜得了。”
葉舟被他這句話給徹底驚到了,連叫她葉龜都沒和他計較,心虛的問,“你,怎麼意思?”
他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問:“你我什麼意思?”
突然一個念頭雷劈一樣闖進腦子裏。
“野渡是你?”
實在是太過驚訝,太過激動,葉舟聲調一提,一口氣直接把含在嘴裏的那顆奶糖給“噴”了出去。
讓人窒息的畫麵……
葉舟絕望的看著那顆糖朝著對麵的男人飛過去,呈拋物線狀下落,最後非常準的落到男人的西裝褲上……吧唧,穩穩的粘住了。
奶糖的粘性還真好……
時間隻是被她極度緊張和意外的感覺拉長了而已,其實一切發生在彈指之間。
還好,葉舟一向反應靈敏,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飛快的把那顆奶糖從他大腿上抓了起來,動作十分的幹錯利落,可以是很完美了。
遺憾的是,他那條質地良好一條褶子都沒有的西裝褲上還是落了一個明顯的帶著水印的汙漬,還有她的口水。
葉舟趕緊又抽了張紙,一邊著對不起,一邊在他腿上使勁蹭了蹭。
雖然她一臉歉意,心裏卻有個人在幸災樂禍的狂笑:我都了不要吃糖,誰讓你非塞給我,哈哈哈哈哈。
葉舟拿著紙巾在汙漬上來回蹭了幾下,並沒有覺得那裏不對,手腕卻突然被對麵的男人握住,頭頂上的聲音略有點低啞,“我自己來吧。”
嗯?
葉舟抬起頭,碰到裴則有些尷尬的閃躲目光,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手掌下是男人硬邦邦的大腿肌肉。
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尷尬。
她的臉騰一下就紅了,剛剛還在幸災樂禍狂笑的人捂著耳朵尖叫:啊啊啊啊!黃曆今不宜出門果然是對的!你看看這都是什麼鬼!
裴則鬆開她的手腕,她立刻忙不迭的往後撤,還沒等站起來,他突然了聲“別動”。
葉舟身形一頓,嗯?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往上一抬,表情突然嚴厲,“眼角怎麼了?”
兩人成年之後,他從未這麼近的審視過她的臉,也從未這麼近距離的和她過話,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隨著話的聲浪漫過來,像是一縷讓人神誌不清的迷香。
“碰,碰到鞋櫃角了。”她心跳的快要蹦出來,話的時候,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
“怎麼這麼不心?”裴則皺著眉頭仔細的看那道傷疤,離遠一點倒是看不出來,被她額角卷卷的碎發給蓋住了,近距離看有一道粉色的痕跡,畢竟她膚色很白。
葉舟知道他沒有任何雜念,看似親昵的動作也和醫生檢查傷口時差不多。
可她心有……雜、雜念,這麼近的距離,清晰到可以看見他瞳孔中的自己,她無法克製自己狂亂的心跳,還有半張臉上迅速升起來的溫度。
傷口那裏幾乎要被他的目光燒灼到滾燙,她連忙站起身,麵紅耳赤的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那件事的?”
裴則哼了一聲,“那我去機場接人。貌似人家不想見我。”
葉舟一驚,“你那是去接我啊?”完,立刻後悔不迭,這是不打自招,自己看見他了,故意躲著。
果然,裴則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這麼來,你那看見我了,故意躲著。”
葉舟臉色一紅,完了,自投羅網。
裴則往前探了探身子,眯起眼睛盯著她,“我就特別想問問,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這麼不招你待見?”
一開始看見她拐彎朝著拉麵館走,他倒不是很確定她是在躲他。後來在停車場,她看見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啪嘰把包蓋到臉上,縮成一張照片,他才徹底確定,氣得差點沒走過去把這個烏龜揪出來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