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言著，上半身同時朝她傾去，他清雋好看的臉在季星語眼前不斷放大，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聽清彼此的心跳聲，他才慢悠悠地停住。
他喉結滾了滾，胸腔微微震動：“嗯？”
季星語盯著他漆黑瞳仁上的倒映著的自己的影子，沒有話。
她想起了六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顧時言時，彼時他也才七歲，長著一張精致漂亮的臉，皮膚瓷白，俊朗英氣，眉眼間帶著與生俱來的不可一世，儼然一個無法無令家長十分頭疼的熊孩子。
見到的她，一開始一口一個“醜團子”，看著無比嫌棄她的樣子，過了沒幾又嚷嚷著要給她做哥哥，要一輩子保護她。
就和現在一樣，反複無常的很。
隔了一會兒，季星語眉眼略彎，眼眸含著稀碎的光，璀璨明亮如星河：“顧學長，你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輕敵。”
顧時言挑了挑眉，唇角勾著一抹淡笑，漆黑的桃花眼裏藏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
季星語沒察覺到他唇角笑容的深意，隻稍稍一抬手臂，就趁著對方“不注意”，從他手裏搶回了阮甜的那封情書。
少女衝他眨了眨眼，容顏明媚的臉上似乎寫著“爸爸永遠是你爸爸”“我永遠不可能是你妹妹”之類的情緒。
顧時言漆黑的眼睫低低垂下來，眉眼間斂著的笑意更甚。
季星語沒看自顧自笑得十分燦爛的某學長，她收好阮甜的情書，就打開高數書，全身心地投入了美好的數學世界裏。
顧時言坐在她的對麵，左手掌心懶洋洋地支著下巴，眼睛盯著電腦屏幕，餘光時不時地從姑娘身上掠過。
少女烏黑柔軟的發絲懶懶披在肩上，眉眼精致如畫，水潤嫣紅的唇微微抿著，神情專注而認真。
顧時言看完了幾個部門的部長交上來的活動策劃書，他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黑眸隨意一瞥，這才注意到不停閃爍的提示燈。
他解開鎖屏，看到沈寒那個事逼給他發了十幾條微信消息。
【顧總啊，你醒了嗎？】
【顧總？】
【顧哥哥？】
……
【顧總，你怎麼不在床上，你去上廁所了嗎？】
【顧時言，你掉坑裏了嗎？！】
【你人呢？我等著你帶我開黑呢！】
【不對啊顧總！你今怎麼起得這麼早？？？？？】
顧時言：“……”
他克製住想把沈寒這個話癆拉黑的衝動，一臉不耐煩地敲了一行字發了過去：【我在圖書館學習，沒事別來煩我。】
……學習？？？
正躺在宿舍床上的沈寒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他將學校本來就不太結實的床搖得咯吱作響，對床的朱明飛被吵醒，罵了一聲“草”後，憤怒地砸了一個枕頭過來。
沈寒一把接住枕頭，不可思議地問顧時言：【你還記得學習兩個字怎麼寫嗎？】
……
季星語剛把高數作業寫完，就收到了沈寒的群發短信。
【各個院係的報名表已經交了上來，現在有空的朋友可以帶著電腦到會議室08集合，我們一起把數據錄進電腦，還有我昨交給你們的任務還沒完成的也可以趁今一起做了。風裏雨裏，你們最愛的沈學長在會議室裏等你。】
季星語猶豫了一下，開始收拾東西，她壓低了聲音，對麵前的顧時言：“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先走了。”
完，她等了兩秒，顧時言才抬眸朝她看了過來，聲線輕而沉：“嗯？”
季星語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輕輕地“啊”了一聲：“你的卡沒錢了，我中午過來找你一起去食堂。”
顧時言依舊定定地看著她，臉上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