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瑤近兩很頭痛,自從那日她提議讓大哥娶妻以來,她見到他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了。
她抱著富貴兒,忍不住聲嘀咕:“哼,什麼公務繁忙,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躲清靜呢。”
讓自己也知道,其實身為妹妹,她沒有資格插手兄長的婚事。可是單看大哥的反應,他對他婚事根本就不上心嘛。如果她不提出來,不知道他自己要拖到哪年哪月去呢。
其實裴岩這段時日不見蹤影,一方麵的確是忙於公務,另一方麵也確實如妹妹所猜想的那樣在躲人。不過他要躲的不是裴大姐,而是家裏的另一個人。
他理清了自己的心思,但是身份未明之前,他不宜與她再接觸,免得滋生情愫。
隻是一點心動而已,又不是壓不住。
前段時日,皇帝微服出行,在金光寺遇刺。雖然皇帝沒受傷,刺客也被抓住,但還是讓人不得不加倍重視京畿守衛。
這日裴岩回府,已是戌時。
十月色黑的早,裴府院中大燈籠已經亮了。他剛到後院,還沒拐過月洞門,就聽到“喵嗚”一聲。果然,他往前走了幾步,就見妹妹裴瑤抱著那隻貓俏生生站在前方不遠處。
一個丫鬟在她身前執著燈籠,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裴岩擰眉:“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等你啊。”
“你如果有事找我,打發下人一聲就是,值得特意站在風口?”裴岩搖了搖頭,“晚飯吃了沒有?沒有的話,陪我用一些吧。”
他自廝手中接過了燈籠,在前麵走著,示意妹妹跟上去。
裴瑤圓圓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
她已經吃過晚飯了,但時在飯菜端上來之後,還是作勢陪著大哥稍用一些。
飯後裴岩直接問:“吧,特意等我到底什麼事?”
裴瑤手托腮:“沒什麼事,你躲著我不願意見我,我隻能來找你了。”
裴岩失笑,輕斥:“胡八道!我什麼時候躲你了?”然而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她誤會的原因了。他肅了麵容:“我沒躲你,是最近有些忙,你別誤會。”
“真不是因為我催你找大嫂的事情?”裴瑤將信將疑。
裴岩眼神微微一變,口中卻道:“跟這件事沒關係。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關於我的婚事,你不用費心。我心裏有數。”
“你心裏有數?你要真心裏有數,隻怕早就著急了。”裴瑤急道,“你都二十二了。”
裴岩很平靜地看著妹妹:“如果沒記錯,我八月份剛及冠。”
裴瑤一噎,靜默了片刻,開始胡攪蠻纏:“那就虛歲!”她扁了扁嘴,露出了幾分可憐的神情:“你以為我真願意當媒婆啊,還不是你太不讓人省心!要是爹娘和二哥都活著,我哪裏會去管你的事?”
她才十三歲,正常人家閨中少女聽到別人提及“成親”之類的字眼,都要羞紅了臉躲開。如果不是家裏隻剩下她和大哥,她才不會去做這等討人嫌的事。
眼看著妹妹圓滾滾的眼睛裏蓄滿了淚,裴岩心裏驀地一軟,下意識伸手入袖袋想取帕子給她擦淚,但是手剛有動作,就醒悟過來,硬生生止住。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把眼淚擦擦。我不騙你。關於我的婚事,我以前沒想過,不過最近確實已經有了想法,隻是時機還不成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