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你就是個裝傻充愣的小騙子。
在這沉靜的夜中,他忽然開始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以及那些他很久了都不敢懷念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十八歲,身後一直有一個小了他兩歲的小跟屁蟲,弄得人盡皆知,包括他的父母,可是他的父母是不喜歡那個小跟屁蟲的。他們曾和他說過,或者用告誡二字會更為貼切。生在陸家,那樣的女孩子他便永遠也要不得,身份不配做他的妻子,而做情人又太委屈,隻會拖累他,妨礙他。
當時他沒有說什麼,心裏卻笑著想,他這輩子還沒有遇到過什麼拖累和妨礙,要是能有一個,應該也不錯。
後來啊,她果然成了自己的拖累和妨礙,令向來決絕果斷的他連仇恨都可以談判,但是,又有什麼辦法?今夜她靜靜睡在自己身邊,他就沒有了任何閑心去想人類,隻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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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某處豪華酒店,一個高大的男人背著一個醉酒的女人進了一間海景套房。
路上碰見一個打掃的酒店服務人員,見多識廣的服務人員連頭也沒有抬一下,但趙亦舒不知怎麼的竟然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可是,他明明不是賊啊,他這回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地剛拿房卡開了門,走到床邊,就已經堅持不住地把掛在自己身上的紀唯拋到了床上,然後就開始站在原地喘粗氣。這女人,看上去纖瘦,背起來還真有點吃力,這肉都長到哪裏去了?
側頭看了兩眼,加之回憶起剛才背她走過走廊的觸覺,不禁了然。嗯,看來應該是都長到該長得地方去了。
等到緩過來之後,趙亦舒就開始思考,現在把她安頓好了,自己今夜又要怎麼辦?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麼晚了,要是他回別墅,第二天一定會被陸城以喧鬧治罪,可要是留下……
視線一路順著床上的人往下,他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麵的小年輕,風月場裏摸爬滾打得也久了,但是,還真沒有哪個女人身材能好成這樣。今天又是穿的一件香奈兒的緊身裙,上麵也露,下麵也露,竟然穿成這個樣子去酒吧,而且還喝醉了,真是不知道今晚要是沒有自己,她該怎麼辦。
事實上就算是自己,要是再留下去,都有些難以自持。
隻能靠轉移視線來避免危險的發生,然而每一寸空氣裏似乎都早已經浸沐著她的氣息,聖羅蘭黑鴉片神秘莫測的東方情調,她的味道就像身材一樣引人犯罪。
不行,他必需要去陽台上吹吹冷風冷靜一下。
然而在一隻腳已經跨出陽台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帶著不清醒的酒意開口說話,他也是過分好心,擔心她有什麼訴求,於是停下來一聽。
這不聽不要緊,一聽,就覺得自己不需要出去,也足夠冷靜下來了,不僅冷靜下來,而且大概心都寒了半截。
紀唯口齒不清地在低聲喊,絕望又淒涼:
“陸程,如果有一個人為了愛你而麵目全非,你又怎麼可以討厭她?你怎麼可以……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