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一衫回到校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了,可能是臨近畢業的關係,校園的街邊都沒有多少人,營業的商店也零零星星的幾家。街道上有些昏暗的路燈,使的寂寞的大街看上去更加冷清。
沿著階梯,從建在半空的磁懸浮軌道交通站走了下來。從回來的路上開始,盧一衫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他一路上都在回憶自己這幾經曆的事情,從第一次醒來以為是在做夢開始,到剛才與楊士官長的對話。都不是虛幻的,都是自己的真實經曆,可為什麼隻有自己“回檔”了。經過這次對話,感覺肚子裏的疑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多了。
楊士官長的話到底能不能信?不像是假的,沒有必要騙我。
可是他這麼幫我呢?不知道,不對他也沒有要幫我什麼,都是他份內的本職。
巨塔守備軍真的能抵抗執行者的入侵嗎?回想起兩次遇到的執行者,盧一衫對人類能否戰勝執行者,老實他心裏沒底。
最讓盧一衫心裏發寒的事情是,號真的還會像前兩次一樣發生嗎?沒有人知道。
此刻盧一衫的腦子裏麵出現了兩個人,他們站在一張長方桌兩邊雙手扶著桌子,身體前屈,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目紅耳赤的在爭辯著。
一個一身白衣頭戴紅色問號紳士帽,一個一身黑衣頭戴藍色紳士帽。他們一個不停的提出問題,另一個又不停的反駁對方,你來我往,橫飛的唾沫打濕了他們中間的長方桌。盧一衫兩隻手抓住頭發,逛亂的抓著想要停止著些無謂的思考。
穿過宿舍的大門,走向宿舍樓,一路上一個學生都沒有遇到。進過宿舍樓門口看到,宿管丁大爺已經對著手機播放的肥皂劇開始打瞌睡了。盧一衫躡手躡腳的通過了門口,飛快的從樓梯跑了上去。回到宿舍門口時發現裏麵的燈亮著,應該是石毅還沒有睡。摸出口袋裏的鑰匙,正準備插鑰匙去開門,鑰匙插進去一半停住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
記憶中自己跟石毅訓練場對戰完之後我們回宿舍換完衣服,就去吃飯,之後喝酒然後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不,印象中我們都喝醉了,但不知道怎麼回得宿舍,可醒來時確實是在宿舍裏。
盧一衫的記憶開始出現混亂,突然宿舍的門被拉開了。是石毅,“幹嘛?喝多了啊。門開到一半不進來。”石毅拉著門把手對著站在門外,眼神有些呆滯的盧一衫。
像是回過了神,收好鑰匙走進了宿舍。石毅此時穿著短褲背心,看上去很是清爽。“你子,下午幹什麼去了。短信給你也不回,電話你也不在服務器內。你去哪裏了?”石毅自顧自的往回走。盧一衫這才意識到,手機確實震動了好幾下,但剛好都是與楊老師聊的興起的時候,就沒管了。
“啊,去參觀巨塔了。我跟你,真的很高很大的,那邊有個軍事區,可能屏蔽信號了把。”盧一衫關上了門。
他走進宿舍才看到書桌上放了兩達的啤酒,一大桶烤翅與一些燒烤,還有一些大包的薯片。“本來想請你去酒吧的,結果下午聯係不上你,我就隻能買些東西回來晚上一起吃了。好景不長了,我們要好好珍惜,”石毅拿起一貫啤酒,拋向了盧一衫。
盧一衫努力的接住,拿著啤酒來到桌子前坐下。啪,啤酒從寶特瓶口噴湧而出,灑的滿地都是。兩個人先是一愣,隨後指著對方哈哈大笑起來。盧一衫頭發被噴濕了,啤酒還順著他的劉海一滴一滴的滴下來。而石毅的眼鏡上,全是飛濺起來的啤酒花。兩人看到對方的樣子都樂了。
他們在宿舍裏邊吃邊聊,從高中的相識到相知,再從大學的相遇到畢業後的種種打算。這一刻盧一衫才真正的忘掉了那些自己恐懼的、疑惑的、這幾困擾著自己的問題。也隻有在這個真正的摯友麵前,自己才能像現在這樣的自由無憂,無話不談吧。
直到他們最後一次碰杯,將最後一口酒喝完。盧一衫都沒有出自己這幾遇到的事情,就讓它自己爛在肚子裏吧。
“一衫,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喝的滿紅耳赤的石毅,帶著酒氣,口齒不清的,看來是喝多了。
“沒有,沒有,我……我,”盧一衫打了個飽嗝兒,拿著空的啤酒罐,對著石毅做出了碰杯的動作,“真的喝完了,沒有騙你,不信我喝給你看。”將啤酒罐拿到自己頭頂,罐口朝下倒了下來,啤酒從罐子裏流了出來,盧一衫仰著頭,伸出舌頭舔著留下來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