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看了薄梟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默低下了頭將視線轉到一邊。
現在和薄梟單獨麵對麵的吃飯她都會感覺到恐懼。
“怕我?”
顯然薄梟也發覺到了不對勁,冷冷瞥了程歡一眼,狠狠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從蘇醒起就一直躲著自己。
“薄先生難道不懂嗎?我並非怕你,而是懼怕你身體裏另外一個人。”程歡木然的抬起頭,淡淡的看向薄梟,以此為借口來薄梟疏遠。
沒有孩子傍身,她想要得到薄家的股份會更難上加難,所以她必須這般小心翼翼不露出破綻。
她並非想要用孩子做誘餌,世上不會真有哪個母親那麼狠心,但是隻要她的孩子出生就無法逃脫被利用的命運。
就如她一般,身為白家的人,就必須與薄梟為敵。
大千世界,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了。
程歡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薄梟的臉色驟變,手掌輕輕地按住心髒的位置,整張臉都分外的扭曲,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一般。
“你……你沒事吧?”程歡也嚇得不輕,整個人都高度緊張起來。
薄梟這個樣子,恐怕是他的第二人格要出來了。
程歡從包裏翻出針劑管,咽了口口水,死死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向薄梟,隻要薄梟稍有不對勁,她就會直接將針管紮進他的身體中。
程歡出院後,隨時隨刻都把這種針劑放在自己的身上,怕的就是薄梟突然變身。
“我會克製住。”
薄梟閉著眼睛狠狠掙紮了一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慢慢恢複了清明的神色,程歡懸著的一顆心也慢慢放了下去。
薄梟剛才那個樣子真是……駭人。
“我現在還有自控能力,你不必如此……草木皆兵。”薄梟頓了一下,還是沉聲說出了口。
程歡從未見過薄梟這般遊移的樣子,似乎從薄梟方才的語氣中她還能察覺出一點淡淡的傷感。
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究竟是在傷情些什麼?
是因為不得已和另一個人格公用一個身體,還是因為自己剛才懼怕的表情傷到了他的心?
想來想去,程歡更趨於前者。
薄梟本來就是一個無情無心之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又不重,何來什麼傷心之說。
“薄先生……”
就在程歡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程歡擰過頭,原來是飯餐好了。
果然……大餐廳就是不一樣。
“想說什麼?”等到服務員布餐離開,薄梟才淡淡的看向程歡。
“沒什麼,想來薄先生這幾天也頗為勞累,還是好好吃些東西補補吧。”程歡起身拿過湯勺,舀了一碗湯抬手遞了過去。
薄梟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又低斂著眉毛垂下了眼皮,並沒有著急接程歡手裏那碗湯。
程歡手僵在半空中,這放下也不是,再遞過去更加不是,靜謐空氣中彌散著尷尬的氣氛。
“薄先生是不喜歡喝湯嗎?”程歡擠出一抹笑意,勉強找出一個台階給自己下。
“不是不喜歡,而是更喜歡你親自喂給我罷了。”薄梟接過湯,伸臂直接將程歡拉進自己的懷中,眯著眼玩味的看著程歡。
“你……”程歡一時氣急,臉憋得通紅,沒想到薄梟會這麼戲弄自己,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不想?那我喂你也可以,畢竟你這身子要是不補補的話就要廢了。”
薄梟似乎別有所指,曖昧的眼神在程歡身上遊移,程歡又羞又臊,躺在薄梟懷裏簡直羞恥心爆棚。
“張嘴。”薄梟冷冷的看著程歡,盛滿湯的勺子已經放在了程歡的嘴邊。
“不用了,我還是自己動手吧……”
“廢話真多。”
趁著程歡的說話張嘴的瞬間,薄梟直接將勺子塞了進去。
程歡擰著眉,從未想過一頓飯會吃的那麼憋屈。
薄梟似乎是第一次給人喂飯,湯汁撒的程歡滿衣服都是,但是任由著程歡怎麼反抗,薄梟照樣喂得樂此不疲,美名其曰要好好照顧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