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烈這才注意到,因為手上的力氣太大,黃毛的脖子已經被他勒出了紅色的痕跡。
於是,他鬆開了對黃毛的束縛。
得到解放的黃毛先是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他看趙旭烈的眼神有著明顯的害怕,整個人看起來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她在……”黃毛喉嚨咕嚕了幾聲,後麵的幾個字聽起來模糊不清。
著急的趙旭烈連忙湊過去,示意黃毛再一遍。
就在這時,地上的黃毛一個鯉魚打挺,抄起床下的鋼管用力朝趙旭烈砸了過去。
能夠混成地下賭場的老大,黃毛跟他的弟比更加狡詐。混混界的生存之道從來不講究規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手段不過是為目的服務的。
情急之下,趙旭烈側身抵擋。
兒臂粗的鋼管,砰的一聲砸在趙旭烈左邊胳膊上。
那一瞬間的疼痛讓趙旭烈嘶吼了一聲,黃毛還沒有來得及收回鋼管,趙旭烈手中剛才打人敲碎了的啤酒瓶,已經刺向他的臉龐。
“啊!”黃毛慘叫一聲,抱住趙旭烈扭打起來。
趙旭烈的鐵拳掄起來帶風,他已經顧不上自己左手臂的傷,隻想著弄死這個狡詐的黃毛。
黑屋裏,聽到趙旭烈聲音的沐柒劇烈地掙紮起來。她想要喊,卻因為嘴巴被膠布封住,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沒有燈,空曠得隻有一把破椅子的房間,沐柒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上。
她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被關在這裏。沐柒一直沒有哭鬧,保存體力。在這樣的環境中,她每一秒都十分煎熬。直到趙旭烈破門而入的時候,她才燃起了希望。
“我問你,昨下午你綁架的女孩,在哪裏?”這是趙旭烈的聲音,沐柒的眼淚打濕了膠布。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吱嘎一聲,黑屋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被捆住手腳、躺在地上的沐柒淚眼婆娑,借著外麵昏黃的燈光,她看到趙旭烈渾身是血向她走來。
俯下身,趙旭烈單手扶起地上的沐柒。他心疼地抬手撕掉封住沐柒嘴巴的膠布。
“趙旭烈!你哪裏受傷了?”沐柒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他身上的衣裳被血水打濕透了。
“柒,對不起。”趙旭烈的聲音嘶啞,“我來晚了。”
沐柒拚命地搖頭,她想要開口,喉嚨裏卻發出嗚嗚的哭聲。他們相隔幾十公裏,他卻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別哭,有我在。我的左手動不了,不能替你解開繩子。”趙旭烈用額頭抵著沐柒的額頭,用這樣的方式安慰他被嚇壞了的女孩。
這個時候,沐柒才發現,趙旭烈的左臂無力地垂下來,看樣子被打斷了。
十分鍾前,不遠處的羅二狗聽到四合院裏的動靜,不由得心肝顫了顫。他估摸著趙旭烈差不多也要結束了,連忙假裝撬門的偷驚動了附近的鄰居。
淩晨四點半,月亮還沒有下山,四合院周圍的居民都在熟睡。
要不是有戶人家發現有偷撬門跑出來察看,四合院裏的動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大家發現。
“出事了,出大事了,快點報警。”
“快快快,要出人命了!”
“老李,你怎麼還在睡?快點起床,那個四合院裏躺下了四個,流了好多血。”
許英勇和沐月輝本就在附近,他們在過去的幾個時裏一直沒有閑著。因為不知道是誰綁走了柒,許英勇決定把所有混混頭子的家都查一遍,他就不信沒一點線索。
趙旭烈和黃毛搏鬥的時候,他們正在來四合院的路上。在寂靜的清晨,四合院這邊的動靜讓許英勇和沐月輝眉頭一跳。
看到有身穿製服的公安同誌來了,周圍的居民紛紛圍了上來。
“同誌,裏麵好慘啊,也不知道那些人死了沒有。”
“就是就是,我隻看了一眼就跑出來了,嚇得我現在心都還砰砰跳。”
許英勇心裏一震,大聲喝道:“請無關的人員立刻退出四合院,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要是現場留下了你們的腳印和東西,可就不清楚了。”
現場很混亂,許英勇必須把這些圍過來的居民穩住。
雖然他迫切地想知道裏麵有沒有柒,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許英勇控製現場的時候,沐月輝已經衝了進去,“柒,柒,你在嗎?”
“爸,我們在這兒。”
沐柒心急如焚,趙旭烈左臂折斷這件事已經壓倒了她被關黑屋的恐懼。她這會兒隻恨自己不能動,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裏幹著急。
周圍的居民比許英勇和沐月輝早來幾分鍾,他們隻是在門口望了一眼便嚇得跑開,根本不知道裏麵的黑屋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