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經理太客氣了,我的女人我會自己帶回家。”陸毅笙不知道何時已站到她身旁,顧清顏回過神後,心下一片慌亂。
“我以為陸總你還要應酬很久才會離開,身為日後的合作夥伴,我覺得我有必要把你的妻子送回家。”肖洋故作文鄒道,語氣沉穩,神色如常。
合作夥伴?
顧清顏恍了神,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家公司是合作夥伴?
嗬,還真是巧!
“哦?那謝謝你的好意,我的太太我自己會送!”陸毅笙淡淡回應一聲,話裏卻完全聽不出來‘謝意’,他的視線看向發愣的顧清顏,“怎麼了?舍不得走?”
“沒…沒有!”
她繼而看向肖洋,很勉強的露出一抹笑容,“再見。”
上車後,她想問陸毅笙他怎麼會和肖洋成為合作夥伴,但眼角餘光卻瞟到他正在閉目養眼,便不想刻意得打攪到他,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而現在她最好保持沉默。
不管他們之間如何,他們合作便合作吧,若要相互傾軋,她也無能為力,不是嗎?
畢竟她隻是個頂著陸太太頭銜的假鳳凰罷了。
這樣想著,仿佛就真的跟她無關。
另一邊——
同一片美麗蒼涼的夜色中,肖洋將車停在一棟老式公寓前,紅磚上爬滿翠綠的藤蔓,交錯糾結著,院內的木棉樹往牆外伸出一枝嫣紅。
他攬過身旁的女人,溫柔得吻著她的發頂,“晚安,親愛的。”
“晚安。”
然女人並沒立刻下車,隻是用一雙澄澈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後才開口,“你是因為她…所以才會突然決定接受宴會主辦方的邀請吧?”
聞言,肖洋的下巴擱在她發頂半晌不語,直到胸前被小手推了推,他才回答,“你說可能嗎?如果為了她,我帶你去幹什麼?”
他勾起她的下巴,繼而輕笑,“蘇言,5年前她在我的心裏就已經死了,現在活在我心裏的人是你,知道嗎?”
“可我今天看到她的時候她眼眶紅紅的,我猜她當時心裏也很難過!”
蘇言的身體重重靠回椅背,神情有些懊惱,“沒見到她之前,我就在想這個女人好可恨,虛榮又無情,我恨她曾經那樣傷害過你,也瞧不起她居然為了錢背叛你們的感情,可今天見到她之後我竟然發覺自己一點也不討厭她,甚至…甚至我覺得…她很漂亮,很優雅,然後我就有種想跟她做朋友的念頭,哎…”
頓了頓她接著說,“明明我該恨她的,現在卻嫉妒起她來,明明知道你現在愛的是我,卻偏偏還要把她當成情敵,肖洋,看來今天我真的不該來見她,那樣或許我還可以像原來一樣,理直氣壯地去恨她,瞧不起她!”
他好笑得撫過蘇言緊蹙的眉心,真是小孩子脾氣,可笑又可愛,簡直與5年前的顧清顏一模一樣!
難怪蘇言不恨她,因為有誰會去恨另外一個自己呢?
“好了,別想她了,為一個與我們不相幹的人傷神幹什麼?早點上樓休息吧。”
蘇言撇了撇嘴,“也是,算了算了不想了,別把我珍貴的腦細胞都給殺死了,晚安!”
她下車按了門鈴,美妙的音樂聲在夜色裏滑過,她回頭衝肖洋揮揮手,直到他的車消失在街角處,才推門進去。
肖洋搖下車窗,夜風‘嗚嗚’在他耳畔吹著,那握著方向盤的手還殘留著撫過蘇言發絲的觸感,清爽的,柔滑的,像細膩的沙子從指縫間緩緩流出。
她美麗的黑發,澄澈的雙眸,是他愛上她的理由;她執著率直的性格,是他牽她手的理由;她很愛他,是他吻她的理由,可目前為止他還沒與她更進一步發展,因為…
因為他還沒找到可以和蘇言進一步發展下去的理由!
他不想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進行否認,今天之所以去參加宴會,確實是很好奇那個曾背叛過他的女人過得如何,以陸毅笙霸道無情的性格,她應該過得不好才是!
但事實上他的猜測失誤了,相較起5年前清純靚麗的她,如今的她更添了些風韻,尤其那盈盈的秋水雙瞳,是他怎麼忘也忘不了的!
那個女人背叛了他,居然都沒受到懲罰!
但他隨即又鬆了口氣,好像自己也不是很想見到她過得不好…
顧清顏,那個曾與他在黑夜裏牽手的女孩,那個總是趁他不注意偷偷臉紅的女孩,那個早已被他扔到井底又壓上一塊大石的女孩,多年後再次見到她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