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鬥者,沒有人賜我姓名,所以我沒有正式的名字。我跟眼前眾多的鬥者一樣,代號就是印入我們肉體中的唯一區別。
我的代號是“986”,大家都叫我986。
我深知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一旦你停止了腳步,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跌落到萬丈深淵。
現在,我的處境很不樂觀。
空盤旋著好幾隻翼龍,它們在空中上演著追獵大戲。成為獵物的鳥類被好幾隻獵食者分食。弱的鳥類死象慘烈,肢體不斷地從獵食者嘴裏掉落,“啪嗒”一聲落地。
不時吹來的烈風將血腥味和肉食者的氣息送到了眾人鼻前,整條隊伍在進入翼龍的地盤後無不戰戰兢兢,生怕會被翼龍襲擊。即使隊伍的領頭人早就過這群家夥不吃人,但是他的話逃不了想要安撫眾人而謊的嫌疑。
986的頭頂不斷回響著嘶啞的聲音,連耳膜都跟著震痛了起來。986的聽覺本來就不好,欲要加快腳步卻被鎖鏈牽拌著。
烏黑而又細長的鎖鏈將鬥者們的四肢緊緊地束縛著,放眼整個隊伍的鬥者都被這根潛在感不高的鎖鏈串聯著。
他們無法伸展四肢,也不能加快步伐。要是真的以為能夠輕易地破解它,那就太看帝國的力量了。鐵鏈經過洗濯融合了金剛石的硬度,而且在監察者隊伍裏有超過五名的雷電係術師,想要掙脫鐵鏈逃跑對於這群束縛者來比登還難。
986的臉色暗淡,他頓足一會抬頭看了眼空,翼龍的嘶叫仿佛在他的內心深處喚醒夢魘。986的心整個地提了起來。
翼龍有著數倍於人類的體型。它們長著尖銳的頭部,身體細長淩厲猶如刀劍,還生長著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巨大翅膀,速度極快。
翼龍非常善於打持久戰,憑借出眾的速度讓爪子和喙快如利刃般的衝向獵物,是空中當仁不讓的第一梯隊的獵食者。
和這樣的怪物共處無不令人心驚膽戰。
986當然也怕,隻是從這兩翼龍的表現看來,翼龍對他們似乎真的不感興趣,眾人心中的恐慌也下降不少。
倘若把翼龍的威脅拋之一邊,那麼目前最棘手的問題應該是他們的方向。
986眯著眼睛眺望著遠方,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仿佛沒有盡頭,反而像是與地獄相連。
監察者之中不乏年紀輕輕的地通係術師,他們可以與大地溝通,從而破除迷霧,覺察到出口。然而986認為,即使讓那幾名地通術師同時發力也絕無法查探出如此寬廣的距離,最多能避開點肉食者罷了。
在這片無主之地上充斥著迷惘與荒涼,死亡似乎如影隨形。986有預感,前方正有什麼危險在等待著他們。
突然間,隊伍的領頭不知為何停下了腳步,緊跟著,其身後的副使向後方的大隊伍揚起了黃旗。分布在隊伍各區域的監守兵看到後紛紛命令鬥者停下,同時各監守兵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是艱難旅途中難得的休息時間。
986抬下頭,身體仿佛失去了支點搖晃了一下。半人高的草絮在勁風的刮動下掀起了草浪,他並不為能得到休息而感到高興。即使放眼整個隊伍,鬥者們無不臉色暗淡,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哀聲反倒一大片。
986舔了下幹裂的嘴唇,自從前踏上這草原開始他就滴水未進。失去水分而幹癟的嘴唇就像枯掉的落葉,仿佛一捏就會碎裂。
986再次抬頭看了下空,同時目光逐漸下移。隻見灰藍的色與土青的地麵呈兩極分化,可在兩者交接的遠方卻被白色的迷霧籠罩著。
986眼中的高光一下子就熄滅了,他感到一陣暈眩。
這條旅莫非就是我們的葬場,986如此想著,他失落至極。
風過三回,986也看累了,他觀察到身邊的鬥者隻剩他還傻傻的站著。986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管理他這截的監守兵,對方正叼著草悠然地躺著。
986拉了拉左右的鎖鏈好讓活動空間更加利索,同時緩下身繼而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