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子秘巡(1 / 3)

三、子巡遊

出得門來,晁幽不久已追上他們,葉江南這時已經在馬車上睡去,幾人深怕崔府兵丁趕來,是以一直往東南方向策去,一個時辰的功夫已經把睢陽和汝南城甩在後麵,越走越遠。

一日來到一個集市,比之睢陽和汝南城更加熱鬧繁華,各種物什滿目琳琅,不勝枚舉,販們吆喝聲也不絕於耳,打聽之下,竟已到楚國境內,葉江南連日來已經按捺不住寂寞,眼見這般繁華景象終於叫車停下。掀開車簾幔布,對著晁幽:“我衣服已經破了,要換一件新的。”著已經跳下馬來,徑直向一個衣店走去。

幾人拿她沒有法子,隻能牽馬走在她後麵。那店家見她進來便迎接上去問她要什麼衣服,葉江南自然是拿最名貴最漂亮的衣服了,不久那店家拿出幾件華麗的袍子出來讓她擇看,葉江南喝道:“這都是望族和紳士們的衣服,你拿她給我做什麼?”

店家回答:“姑娘相貌美麗,如空中的雲朵和翠鳥,隻有這等衣服才能配得上您。”

葉江南卻:“我美麗不美麗關你什麼事,這幾件衣服也過於難看了,穿在身上就像一隻母豪豬一樣。”接著看著晁幽,指著一件白色衣服,“我要那件。”

店家阻撓:“那是俠女們的衣物,姑娘你要它做什麼?”

葉江南喝道:“你管我呢,我就是喜歡那件衣服,不行啊,難道我不像俠女麼,還是你怕我沒有錢?”

那店家急忙:“姑娘生麗質,穿什麼都像仙女,的就給你拿來。”一壺茶的時間,隻見到一個白衣女子從店後麵走出來,猶如一隻剛剛學會拍打翅膀的鷺鷥到田裏來尋找食物,俏皮而動人。

葉江南:“幽哥哥,你看我好看不好看?”

木蔓婷喝道:“你幹嘛幽哥哥長幽哥哥短的,好不害臊。”

葉江南:“他比我大,難道要我叫他幽弟弟麼?”

晁幽急忙:“行了,叫什麼都一樣,你隨便吧。趕了半路程,我們也餓壞了,前麵有一家酒家,我們過去用一些東西吧。”於是付了銅板。

到了酒家,店匾額上寫著“翠微樓”三個篆的大字。晁幽幾人登得樓上,又叫店家拿了好酒好菜。夢夏和晁幽幾番患難,自是對飲幾杯,幾杯下肚過後,夢夏已經推遲不飲,晁幽一人卻大碗大碗地往肚子裏麵灌,隻見他肚皮越來越圓,人卻依然思維清晰,話清楚。

這時夢晚秋:“幽兄,你那“投石問路”一計直教郭路、渭河三渾鬼、崔太守和黃河五老及他們的弟子蒙在鼓裏,簡直大快人心,幽兄武藝高明,智謀更加高明,秋師妹敬你一杯。”著舉杯一飲而盡。

晁幽:“謝謝秋師妹抬舉,我們不知道葉姑娘關在哪裏,那薑衛卻知道,手段,望夏兄和秋師妹莫見笑就是。”接著一飲而盡。

葉江南聽到他們自己,首先漲紅了臉,接著驚奇地:“幽哥哥,看你一副俠士模樣,應該彬彬有禮,誰知你喝酒就像喝水一樣,和我家門前的那頭水牛一樣能喝。”

晁幽郎笑了一聲。

木蔓婷卻:“他自喜愛飲酒,我爹也是阻撓他不得,難道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娃娃也要來管他麼?”

葉江南站起來,卻:“我管不了他,就算我管得了他我也不管他喝酒這事。你又大不了我幾歲,幹嘛倚老賣老。”

夢晚秋是個女子,知道他們話裏另有意思,故意:“葉姑娘,你怎會落入那薑衛的手裏?”幾人也等她回答。

葉江南壓低聲音,回答:“那日,我和爹爹吵了架就出門來了,走了好遠好遠的路,一日到得汝南一帶已身無分文,偷了幾個饅頭來用,於是和那店家的家丁動起了手,不料卻被那薑衛的抓住了。”

木蔓婷醍醐灌頂地道:“噢,原來你是個蟊賊啊,我以為那薑衛是個好色鬼,連一個女娃也不放過,早知如此,便不救你了。”

葉江南卻一副神氣的模樣,道:“你不救,他還會救我的。”接著又是一副得意的模樣。

晁幽:“你家住哪裏,我們送你回去吧。”

葉江南這時躊躇道:“我不回去,我家很遠的,待我爹爹氣消了,我再回去,你怕我給你帶來麻煩,是不是?”著不停地跺腳。

晁幽回答:“那倒也不是,隻是……”

這時隻聽到街上車聲和馬蹄聲軋軋地如潮水湧進來,晁幽等人往下瞧去,隻見街上馬車的輪子轉得很慢,幾十匹馬身上也流了汗水。這些人中有些著青色葛布,有些著白色葛布,有些著灰紅色葛布,有些著黑色葛布,那青白黑三色皆是男子,著灰紅色的竟全然是女子,不久,三四十人手操著長劍,走上樓來,

為首的是兩個漢子和一個女子,約莫二十多歲。那兩個漢子身材瘦肉,但卻肌肉硬朗,那女子手腕上也有些刀疤,三人顯是常年練武和鬥毆所致。三人一進來便坐在北首處,其餘人士坐在南首處。這些人陸陸續續,浩浩蕩蕩地進入店後,那酒家老板看著他們人多勢眾,不敢怠慢,殷勤地問了他們要些什麼,為首的白衣男子隻管要些粗酒粗菜,那店家一愣,但不敢多言,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酒保已經搬來幾壇酒,又端來了菜,大夥吃的好不熱鬧。

隻見北首處一個白衣男子壓低聲音:“今日我們四路堂主人馬一齊出手,一番較量過後,貨終於落入我們的手中,四路人馬當中我白虎堂的弟兄有所損傷,但也不礙事,莊主知道此次如此順利,一定重重嘉獎。”著露出滿意的神色。

那灰紅色的女子道:“曲堂主所言甚是,我朱雀堂雖然死了幾個姊妹,但總算是完成了任務。”

那黑色男子卻道:“曲堂主,楊堂主,我玄武堂為了這事犧牲些兄弟那也算不了什麼,隻是讓青龍堂堂主斷後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白虎堂和朱雀的堂主此時一臉怖懼模樣,個個麵麵相覷,那白虎堂堂主:“李堂主,難道會有什麼差池不成?蔡堂主一向武功高強,智謀更在咱們之上哪。”

玄武堂主回答:“縱然如此,他們也隻不過十多位兄弟,實在冒險得很。兩位堂主請想,為什麼那幾十號人追著追著我們突然就此放棄了?”

朱雀堂主問:“難道他們沒有中計或者識破了咱們的計謀?”

玄武堂主回答:“這就不知道了,隻是我們約定在此會合,午時青龍堂的弟兄還沒有到的話,蔡堂主可能就有危險了。”

白虎堂主瞬間整副臉鐵青下來,轉身吩咐幾個著白衣葛布的堂下弟子,:“你們幾個用飯後到城外接應一下蔡堂主那撥弟兄。”那幾個堂下弟子於是點頭答應。

這些話雖得很,但晁幽十幾下來已把《本經陰符七術》修煉到了第四篇的《分威法伏熊》,內力已更加增進,這時卻全聽得明明白白。心想:“這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對著青、白、紅、黑四色自然不錯,聽他們言談似乎先前有過一場大戰,這幾人莫非是盜賊不成?”

這時樓下來了一位衣物華麗的男子,那男子著黑色綢緞花紋長布,稍留胡須,頭頂插著名貴的發簪,他發絲油光可鑒,相貌雋好,大約三十多歲模樣,樣子極為斯文,顯然是詩書之家,但骨子裏卻流露出富貴和霸氣的模樣。他身旁是一位身段頗高,著黑色白邊寬袍的中年男子,頭插普通發簪,手掌生繭卻不是謀生所致,亦約練武罷了。他手上還拿著一把驅蚊的馬尾拂塵,背上負有一把青銅利劍,不僅,他雙眸還銳利得像一隻貓的眼睛,一上樓來便把眾人打量了一番。

那華麗的男子在西首處坐下,望著窗外的山麓,讚道:“不想楚地江山如此錦繡,‘翠微’二字也頗有高明之處,隻不過遠河而建,倒是美中不足,少有靈動之氣。”

那中年男子點頭道:“公子的極是。”接著又吩咐男店家拿出好酒好肉。

兩人上樓以後,那幾位堂主和堂下弟子已經閉口不言,晁幽對著適才上來的兩人無多興趣,遂又獨自飲了幾杯酒,那華麗男子接著把酒樓眾人細細打量了幾番,目光停在晁幽那裏,獨自思忖:“這人生的好不俊美,又縱酒爽朗,直是豪氣幹雲之輩,定是楚人中的一等一的豪傑。”

晁幽抬頭一看,兩雙眼睛正好打在一塊,晁幽心想:“適才未見他模樣,此人不僅打扮儒雅,雙眸更是剛毅果敢,實是一雙猛虎的眼睛。”

那華麗男子突然朗聲:“九州四海一家,相逢本是弟兄,兄台酒量如牛,今日楚地碰頭何不過來飲一杯?”接著向晁幽舉杯邀約對飲。

晁幽飲了那杯酒,接著:“謝謝公子抬愛。”

那男子:“既是相逢,兄台又何必拘泥!”

晁幽:“好。”於是對著木蔓婷等人,“我過去喝幾杯。”

晁幽入座後又:“本人姓晁名幽,乃青州人士,因仰慕吳楚風情,遂與諸人南下遊玩,今日到得楚國,竟邂逅兄台,實在高興。”於是又舉杯。

夢夏想:“晁兄果然不凡,這話既坦誠又有所保留,我們的身份也沒有。”

那男子飲了一杯,又:“鄙人姓龍名車,乃長安人士,祖輩皆身出商賈,在下身份尷尬,望兄台見諒。為兄曆來仰慕吳楚勝地,此次攜隨從南下誌在遊覽名山大川,娛情罷了。這是我的隨從,姓樂。”

晁幽:“原來如此。”又,“樂先生好。”

那樂先生點頭了一下,並不話。

突然樓道當當地響了起來,一個滿臉血跡的白衣葛布男子慌慌張張地奔到北首處向那三人:“稟報曲堂主和兩位堂主,青龍堂的弟兄們被烏鴉幫的賊子攔截住了,的冒死前來報信,希望三位堂主快快援手。”

晁幽想:“適才他們四人出去打探,隻回來一人,估計有一場惡戰了。”

三位堂主一驚,齊聲:“青龍堂的弟兄在哪裏?”

那人回答:“在城郊十五裏張家橋河畔。”

那曲堂主思忖了一會,:“楊堂主,這些貨關乎百姓生死存亡,你立即把這些貨押運南下,我和李堂主去接應青龍堂的弟兄。”

那楊堂主:“是。”於是十幾個女子隨她而下,片刻,馬車聲又軋軋地越來越遠了。

曲堂主道:“眾家兄弟,大夥隨我和李堂主去救人。”著已經奔出酒樓。

晁幽這時候:“龍兄,你在此等候,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龍車:“晁兄請慢,我這隨從懂點武藝,讓他隨你去吧。”

樂先生:“公子……”

龍車阻撓:“你不必擔心,我在此飲酒等候你們便是。”著眼睛直盯著樂先生。

樂先生道:“是。”

木蔓婷這時候:“二師兄,我和你一起去。”餘人幾乎也異口同聲。

幾人快馬加鞭,不久便到張家橋河畔。遠遠地隻隱約看到河畔有三四艘船和兩艘大船,大船幾乎緊密地連在一塊,幾個黑衣門徒忽而從大船上跳下來,幾個青白灰黑的門徒又忽而從船上跳上去,五六條船中近百號人兵器互相碰撞,各種打鬥聲、叫罵聲、受傷聲和河浪聲交織在了一起,猶如鬼哭狼嚎。

晁幽等人策馬到河畔的幾株柳樹邊,遠遠地隻見從大船上飛來了幾個鐵鉤,直把那些船嵌住了,一個黑色長衣,滿臉虯髯的漢子從夾板縱身到桅杆上,兩腿嵌住那桅杆,向下喝道:“幾個乳臭未幹的子,你們還想跑掉麼?我烏鴉幫從來隻搶別人的東西,沒遇過別人搶我們烏鴉幫的,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快快報上名來,是哪條道上的蟊賊。”

一個青衣男子朗聲道:“你這廝哪裏配知我們的名號,有膽識的到岸上和我們三兄弟一決生死。”著和那曲堂主、李堂主縱身上岸。顯然這青衣男子便是蔡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