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我生甜心的時候更危險,懷孕的時候我身體很差,醫生曾經警告過我說我在手術台極有可能會大出血。”
現如今說起當日的情景,蘇暖心就像是在闡述別人的事,表情平淡情緒起伏並不大。
韓清揚臉上的表情卻漸漸的凝滯起來,原本摩挲著她唇瓣的拇指也退去了熱意,冰涼刺骨。
“後來可欣告訴我說,那天我躺在手術台上大出血之後,九死一生,輸了不知道多少血才勉強的撿回一條命。”
蘇暖心越是平淡的說出這件事來,對韓清揚的打擊卻是越大的,他堅毅的眸底似有什麼情緒在閃爍波動,腦袋裏嗡嗡的,像是要炸開的頭疼欲絕。
“生產完了之後,我並沒有轉去高級病房,而是留在普通病房想要看看那些有丈夫陪伴的妻子到底有多麼的幸福。”
蘇暖心慢慢的闡述著當年的往事,這些她從沒有開口對韓清揚說過的往事。
“我看著男人小口小口的喂著自己的妻子鯽魚湯,看著他們逗弄著懷裏孩子的模樣,而我身邊隻有可欣忙上忙下,我的甜心還因為身體虛弱躺在保溫箱裏,慢慢的,我患上了產後憂鬱症,雖然不嚴重,但卻還是影響到了我的生活。”蘇暖心緩緩的抬起纖細的手指覆蓋在韓清揚的手背上,不過輕微的一扯便將那無力冰涼的手指給推開。
“那個時候我對你真的不抱太大希望,直到有天我在保溫室外見到抱著甜心的你時,你對我一貫冷硬的側臉,竟然也會對甜心露出溫柔的笑。那天過後,我突然釋懷了,不論我們兩個人最開始是如何結合的,人心換人心,若是我對你好,你總歸有一天會明白的,因為你的心不是石頭做的。”
蘇暖心的語速很慢,像是要讓韓清揚清楚的聽到這一切。
五年來,這是韓清揚第一次聽到蘇暖心闡述自己心裏在想些什麼,卻讓自己深深內疚著。
這五年裏她從來不會耽誤工作與家庭,她努力的在尋找著這兩項的平衡點,她做的很好。
他的韓太太,一向都是這麼的厲害。
“這些,都是你韓清揚不曾知道的,而我對你說起這些事情理由其實很簡單,就算是我帶著小黃豆與你回到了T市,你也不要做一些我們能夠回到過去的夢了。”
蘇暖心長長的睫毛扇動著,她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的臉,將自己的意圖坦白直接的告訴他。
而韓清揚聞言如遭雷擊般的凝視著蘇暖心平靜的臉,眸光裏的希冀漸漸暗淡了下去,可心裏卻是不甘心的,不甘心韓太太連點機會都不再給自己。
這種焦灼的情緒很複雜的流竄在五髒六腑當中,饒是韓清揚也難以消化,他執拗的想要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剛才被她推開的手指重新捏緊了蘇暖心尖尖的下巴。
蘇暖心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動作,好似她整個人生都被迫著受他主宰,察覺到蘇暖心眼底劃過的厭惡,力道陡然加重了一成。
兩個人瞳孔內的彼此在漸漸放大,而兩個人臉部的距離卻在慢慢的減小。
韓清揚明顯的感覺到蘇暖心的排斥,可就算是如此他卻依舊執拗的拉近著彼此之間的距離,情不自禁的俯首,想要印上她的唇……
哇哇哇……的哭聲陡然間劃破了寂靜無聲的氛圍。
蘇暖心沒有絲毫的躲避,隻是安靜的凝視著距離自己唇瓣不過毫米的臉,韓清揚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蔥白纖細的手指抬起置於他的肩膀,輕輕一推,蘇暖心麵無表情的向著小黃豆的方向走去……
徒留下韓清揚站在原處……
橘生艱難的產下了個女嬰,剛從產房裏被推出來的時候,她渾身虛脫似的看到倚靠著牆壁站著的朱可傑,他或許是剛剛得知自己有了女兒的消息,眉目間都還沾染著喜色。
見她被推出來,朱可傑穩步上前,看著那張蒼白憔悴的小臉,抬起手來將她沾濕的發撩到耳後,忍不住的開口說了句你辛苦了。
豈料薑橘生在聽到這最簡單不過的四個字時眼淚簌簌的墜落下來,大顆大顆的像是脫了線的珍珠兒。
哭著哭著因為累的極了,薑橘生也就這樣的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就這樣躺在高級病房裏昏昏沉沉了幾日,等到她真的清醒過來,卻因著床頭邊站著的女人嚇了一大跳。
宋婉秋似乎剛來到這裏沒多久,手中還捧著一束鮮花,見薑橘生醒了不緊不慢的將花束插進了花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