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涼?”閻鋼皺了皺眉。
陳微轉過身去,還打了個寒顫,低低地說了聲。
“我冷。”
隨她走進去,閻鋼才發現大床上的被子淩亂地攏成一堆,陳微又縮進了那堆被子裏,還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閻鋼說不出為什麼,心裏一痛。
“微微……”
陳微縮成小小的一團,那麼厚的被子,襯得她越發的顯小,她似乎還在發著抖。
“閻鋼,我好冷啊,你冷不冷?”她在問他,卻更像是自言自語,“梅梅一個人躺在那裏麵,一定也像我一樣冷。”
“閻鋼,我們把她接回來好不好?”陳微仰起頭看他,眼睛裏多了一抹神采。
“微微。”閻鋼一個大步就走到了床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然後擲地有聲地說道,“韓梅已經死了,別再想她了。”
“啊……”
陳微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整個人突然就癲狂起來,她一把揪住他的衣擺,神色淩厲地望著他。
“你說謊,你在騙我,我明明看她好好躺在醫院裏,你這個騙子!”
她好像氣極了,一邊說著一邊捶打著他,“你騙我……你騙我……”
閻鋼任由她發泄了一會兒,才製住了她,他在床沿上坐下來,一手捏著她的兩隻手腕,一手將她摟在懷裏。
“微微,你聽哥哥的話,韓梅她真的死了,她出了車禍,跟你無關,跟我們都無關。我們以後都不想她了好不好?”
陳微白著臉看他,定定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大聲的哭,哭得昏天暗地,閻鋼一直抱著她,看她這樣哭,他還欣慰地拍著她的肩,低聲哄著。
“哭吧,哭吧!”
他知道,從韓梅出事後,其他的女孩子都哭了,就隻有她,她始終都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打轉,一直不肯走出來。
哭過之後,陳微居然奇跡般的睡著了,閻鋼認為這是個好兆頭,因為陳微先前跟他說過,她又失眠的事,他這一個月都不在她身邊,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今天,終於見她睡著了。
閻鋼心裏壓著的大石,終於掀了過去。
晚飯,是閻鋼下廚做的水煮魚,陳微胃口很好,吃了滿滿一碗米飯,還吃了好多魚片,辣得她嘴唇通紅。
閻鋼卻看得很高興,印象中,陳微吃得這麼歡的樣子,還是那年她邀請室友們去浣花溪過年的時候。
可就在晚飯過後閻鋼準備走的時候,陳微卻叫住了他。
“我要去澳洲,你去跟他們說,我要去。”
閻鋼心裏說不出為什麼就“咯噔”了一下,“怎麼突然又想去了?”
陳微低著頭玩手指,“反正我要去,你跟他們說就好。”
閻鋼咽了下口水,“那……我去跟首長和何總商量一下,之前你說不去,手續都作廢了,現在……”
“那就盡快,最好馬上就走。”陳微打斷了他的話,說完轉身上了樓。
陳微突然決定去澳洲的事,最高興的,莫過於她父母,閻鋼去找何女士時,她那年輕能幹的女秘書比任何人的反應都更激烈。
“哎呦,這小祖宗總算是想通了,我們何總真是為了她出國的事操碎了心,這下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閻鋼看著秘書一副卸下負擔的樣子,心中就“騰”的一下,升起一股無名之火,說話的聲音更是近乎凍結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