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金彩,肖雲峰的臉色再次暗淡了下來,沉吟許久,才緩緩說道:“既然彩兒和我乘坐‘霧島’號去引開深海魚妖的事你們都知道,那麼這之後會發生什麼想來也並不難猜。仙兒,蔚然,不是我不肯把彩兒遇難的經過講給你們聽,可是每當想起此事,我的心就會滴血,所以請你們不要再逼問我事情的原委。我隻能告訴你們,雖說當時我和彩兒已經瀕臨絕境、斷無生理,但彩兒仍然用她的智慧和生命為我博取了一線生機,正因如此,我才能存活下來,最終來到玄都跟你們團聚!”
其實肖雲峰不肯吐露實情並不隻是因為不願重溫那段讓他痛徹心扉的經曆,除了這個因素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暫時還不想把“淨島”的秘密泄露出去。畢竟那座“淨島”上有一座 “聖靈獸墓穴”,其中數以百計的聖冥珠絕對是一筆難以估量其價值的巨大財富,足以讓這個世上的絕大多數人為之瘋狂,雖說 在“瘌痢頭”跟著自己離開之後,“淨島”目前還有阿白負責守衛,可正如緣慎所說,阿白的修為雖高,但她終究還是太純潔了,若是被一群心懷叵測的人類以卑鄙陰險的手段攻擊,她能不能抵擋得住可不好說,所以肖雲峰思慮再三,決定還是繼續嚴守這個秘密,即便是麵對銀仙夫婦也不能將實情如實相告。
見肖雲峰仍然不肯吐口,銀仙不由很是失望,但她剛剛認了肖雲峰做長輩,卻也不能一味相逼、以下犯上,於是隻好閉上了嘴巴,坐在一旁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悶酒。
老婆不高興,蔚然自然看得出來,不過他剛剛得了一顆聖冥珠,對肖雲峰絕對是感激涕零,此時便出來打圓場道:“仙兒,你姐姐罹世不久,姐夫跟她又是情深似海,暫時不願提及此事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說你也用不著為此耿耿於懷。再說了,眼下咱們的麻煩可是不小,稍有差池就會命喪黃泉,這個時候咱們還是應該把精力放在如何解決目前的危機為好,至於阿彩的事,我相信過一段時間等姐夫的心緒平靜下來之後他會告訴我們的,咱們也不必急於一時。”
“是啊!”肖雲峰接話道:“如今彩兒不在了,沒有了她的助力,你們兩個可以說得上是危如累卵,隨時會有生命危險。雖說我讓‘瘌痢頭’封鎖了霧島沿海,暫時鎮住了念琳等人,叫她們不敢輕舉妄動,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想來這個時候她們已經在想辦法對付咱們了,若是咱們隻顧著追思故人,以至於在她們出手之時拿不出有效的應對之策,那才真是舍本逐末、愚蠢至極了。仙兒,你放心,姐夫答應你,終有一日會把你姐姐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知道,屆時必不會叫你失望就是!”
見肖雲峰一臉的誠懇,並不似有意想隱瞞自己什麼,同時又覺得他說的也是實情,銀仙便不再糾結此事,站起身給肖雲峰行了一禮道:“是妹妹我淺薄了,還請姐夫莫怪!”拿起桌上的酒壺晃了晃,銀仙又道:“壺裏沒酒了,蔚然,你去地窖取一些來。今日咱們給姐夫接風,可一定要讓他盡興才好!”
眼看著蔚然親自去取酒水,肖雲峰不解地問道:“仙兒,剛才我就想問你了,即便手上沒什麼實權,可你好歹也是玄都名義上的女王,怎麼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就連做飯端盤子這樣的事情還要親力親為?莫不是等咱們吃完飯,這洗碗擦桌子也得你們兩個親自去做?”
“唉,這些事我們不做又能怎麼辦?”銀仙歎道:“原本我這‘聖王殿’裏麵也有幾十個仆婢雜役的,可是現在除了守在外麵的衛兵就剩下幾個負責灑掃的大媽和兩個廚子了。姐夫你是不知道,就在千尋長老帶人毀了姐姐的‘聖主殿’那日,便將在我身邊侍候的人都給帶走了,如今這幾個人也是前兩日才調來的。隻不過這些人經手的飯食酒水我們可不敢吃喝,所以隻好自己動手了!”
“啪!”肖雲峰聞言登時就火冒三丈,一掌拍在餐桌之上,把桌上的碗碟都震的跳起老高。
“他大爺的!”肖雲峰罵道:“這群王八蛋,著實是欺人太甚!”
“可不是嘛!”銀仙也抱怨道:“以前姐姐在的時候,不管怎麼說她們在麵子上還要敬我三分,可是姐姐一走,她們便原形畢露,恨不得立刻就將我拉出去活剮了。姐夫,你可要給仙兒做主啊!”說著話,便又抽泣起來。
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肖雲峰說道:“仙兒,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想明白,如果你知道答案,希望你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切不可有所隱瞞!”
“姐夫你說!”銀仙答應道:“無論是什麼,仙兒必定知無不言!”
肖雲峰說道:“我一直在想,雖說你姐姐是王族的家主,可她終究比你也大不了兩個時辰,若論地位甚至還在你之下,那麼她又是憑什麼去牽製手握重權的念琳等人呢?按理說如果念琳之流是在顧忌彩兒的家主身份,那她們就更應該顧忌你的女王身份吧!難道在玄都,王族家主的地位還在女王之上?可是據我所知,事實並不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