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示好(1 / 2)

灰頭土臉地從界皇府出來,肖雲峰可謂是鬱悶到了極點,雖不知對自己一向慈愛有加的穀風界皇為什麼突然變得凶神惡煞,但即將去玄都為使這件事卻讓他懊惱不已,深悔不該在離開玄都之時說出“靈都混不下去便來投奔”這樣的話,結果此言成真,而自己也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烏鴉嘴”。

不過現實卻沒有給肖雲峰更多的時間讓他去懊悔,因為他剛剛走下界皇府邸前的台階,就看到麵前停著一輛馬車,在馬車之前還站著一個人,而這個人肖雲峰卻是再熟悉不過,因為此人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現任的靈都掌軍長老——貴殷正陽。

當肖雲峰看到正陽長老,卻不禁大吃一驚。這倒不是說肖雲峰因為降了職便怕了正陽,而是因為他忽然發現,才不過數月不見,正陽長老竟似老了三四十歲一般,不但一頭灰白的頭發已經變得雪白,而且在那張原本保養極好的臉上,此時也是縱橫交錯地布滿了一條條深深的溝壑,看上去甚至比靈都巨頭中年齡最大的睿源長老還要蒼老了許多。

肖雲峰心中正自疑惑,忽見正陽長老將右拳置於左胸,一上來竟先給肖雲峰這個下屬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而後才說道:“肖將軍,此去玄都一路辛苦!老夫知道你剛剛回到靈都,本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不過有些疑問已經在老夫心裏憋了許久,隻有將軍你能給老夫答案,所以想請你去老夫的府中一敘,不知將軍肯不肯賞光?”不知為何,正陽長老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揚,這話說的竟是極為恭敬,就好像肖雲峰是他的上司一般。

即便正陽長老並沒有細述來意,可肖雲峰也知道他找自己所為何事,便痛快地答應道:“長老何必如此客氣,有事你隻管派個人來知會一聲就好,又何必勞煩大人親自來請?行,那我就謹遵長老大人的將令,跟你走一趟便是!”

來到正陽長老的府中,卻見宴客廳中已經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肖雲峰正要推謝,卻聽正陽長老說道:“肖將軍回到靈都還沒有吃飯吧,老夫略備薄酒,就當是給你接風了,還望將軍不要嫌棄!”

這些年來,正陽和肖雲峰的關係向來都是劍拔弩張,即使說不上不共戴天卻也是相去不遠,可如今正陽對肖雲峰竟客氣恭謹的猶如剛進門的小媳婦對待公婆,這反而叫肖雲峰感覺別扭之極、很難適應。不過肖雲峰也知道,正陽之所以會這樣並非別有所圖,而是為了他的孫子貴殷諾瀾,於是便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地入了席。

待酒菜上齊遣開下人,廳中就剩下正陽和肖雲峰二人。稍一猶豫,正陽端起酒杯說道:“肖將軍,據老夫所知,此次霧島之行絕對稱得上是危機重重、險象環生,而你最終能夠平安歸來,老夫著實替你高興,這一杯酒????????????”

不待正陽把話說完,肖雲峰已經一把按住了他端杯的手,正色道:“長老,我很清楚你找我的目的,也知道你想問什麼,既然如此,咱們就別來那套虛的了,有什麼話請直說便是!”

正陽點點頭,說道:“也罷,明人麵前不說暗話,那這杯酒就當是老夫感謝你為我的孫兒所行的善舉吧!”

“啊?”肖雲峰奇道:“長老,難道你已經見過諾瀾的墳塚了?”

正陽一張皺皺巴巴的老臉上盡是淒涼之色,慘然道:“是啊,就在玄都傳信回來說咱們靈都的使團在前往沼海的途中遇襲,諾瀾也在這一遭當中喪生之後,老夫便親自跑了一趟,將諾瀾的屍骨接了回來。唉,這小子打小就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一輩子都沒吃過什麼苦,若是把他孤零零地扔在那麼一個遠離故土的蠻荒之地,老夫也是於心不忍啊!”說到這兒,正陽意味深長地看了肖雲峰一眼,又道:“老夫知道,你跟諾瀾之間早就結下了梁子,可到頭來你卻能摒棄前嫌為他築墳立碑,沒讓他曝屍荒野任憑野獸啃噬,這份大恩大德,老夫替他謝謝你了!”說完,這位堂堂的掌軍長老居然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給肖雲峰鞠了一躬。

肖雲峰不料正陽長老會有如此舉動,趕忙一把將他攙住,說道:“大人這是幹什麼,我和諾瀾本是同級學子,算起來大人你也是我的長輩,你這麼做,可就折煞小將了!再說了,無論諾瀾之前做過什麼,可這一次卻是他實實在在地救了我的性命,如果說感謝,那也應該是我感謝他才是!”

正陽長老聞言不由一愣,說道:“你說什麼?諾瀾救了你的性命?此話怎講?”

“唉!”肖雲峰歎道:“大人有所不知,當日我們遭到刺客偷襲,若非諾瀾在臨死之前發出示警,那麼我們整個使團包括我在內,隻怕不會有一個人能的活下來!”

雖說正陽已經將諾瀾的遺骨掘出帶回了靈都安葬,但那時諾瀾的肉體早已經腐爛,於是他自然沒有看出屍身上的蹊蹺,而今天他請肖雲峰這個當事人過來,也就是想問清楚當日都發生了什麼,希望借此查出諾瀾是死於何人之手,並為其報仇,此時聽肖雲峰另有說法,他當然不會放過其中的細節,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說仔細些嗎?”

自從推測出是諾瀾救了自己的性命,肖雲峰便已經將自己和諾瀾之間的仇怨一筆勾銷了,至於正陽長老,現在在肖雲峰的眼裏也不過是一位痛失愛孫的老人,因此他便毫無隱瞞地將當日的經過和事後的推斷仔仔細細為正陽長老敘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