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光眉頭深鎖。

以前他雖然對顧琳也有許多懷疑,但從未深入調查過,也沒有料到顧琳竟然來頭不小,看樣子,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真相到底如何,他拭目以待。

明天若是不出意外,就是收拾夏朗的日子。

……

這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對於顧錦年來說就是如此。

一開始她還能和唐小雅聊聊,等唐小雅實在支撐不住睡覺了之後,她便一個人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了。

套房中設施齊全,她索性在窗邊的貴妃椅上躺下,免得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驚擾了唐小雅。

顧錦年隻是一個人靜靜地呆著,沒有人打擾,這樣的安靜足以讓她想很多很多。

她腦海中一直浮現著的,是慕流光和夏雲嬌彩排婚禮的畫麵。

那一幕一幕的,就像是過電影一般不斷重現,讓顧錦年心中滿是疼痛。

雖然她現在嚴重懷疑慕流光和夏雲嬌的感情程度,慕流光也說過他會娶夏雲嬌不過是為了聯姻,但就算是沒有感情,人家要結婚了依然是不爭的事實。

她一顆心抽痛著,痛得她幾乎懷疑人生。

她確實是會懷疑人生的,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她的所有認知全部被顛覆,她一直都在歇斯底裏地恨著慕流光,從來沒有想過或許有一天她也會喜歡上他。

一想到這個,顧錦年就後悔不迭。

後悔當初回來了。

也後悔當初明明都上了飛機打定主意要徹底離開了,卻還是回了頭。

現在,顧錦年最後悔的就是給慕流光當伴娘這件事。

若她早知道給慕流光和夏雲嬌當伴娘是如此虐心的體驗,那打死她她都不會答應這件事的,真是眼不見心不煩,他們結婚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卻弄得她如此神傷。

顧錦年愣愣的側躺著,就這麼一直看著窗外的夜景出神。

隨著夜深,燈火越來越少。

隨著天亮,整個世界又漸漸的明朗了起來。

睜著眼就這麼熬到了清晨臨近六點多,窗外的風景已經很美了,初夏的陽光也溫暖極了,金色晨曦中,顧錦年一身疲憊地坐了起來,她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累。

身體累。

心更累。

顧錦年忍不住苦笑,覺得自己真是作死,明知道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甚至還約了柏靈下午去逛街,結果卻一個晚上都沒有睡。

她起身洗漱,完畢後做了簡單的護膚,這就去換上了伴娘的禮服。

禮服是她之前和唐小雅一起逛街去買的,倒是不貴,淺紫色緞麵抹胸款的,還有著很仙範兒的紗質的長裙,簡簡單單的那種,顧錦年從小就不是很會花錢的人,這幾年在國外也省錢省慣了,所以她也就是去淘了一件平價的那種。

換好禮服裙之後,顧錦年對著鏡子把一頭柔亮順滑的長發梳得整整齊齊,黑長直對很多人來說未免有點死板,但在她身上,卻是氣質滿滿。

原本顧錦年是不打算化妝的,但她這一夜沒有睡,難免有些氣色不好,於是,她對著鏡子打了點粉底腮紅,又抹了個唇膏潤潤唇。

搞定之後,顧錦年很是鄭重地戴上一個鑲嵌著一排珍珠的發箍。

這個發箍是顧琳親手設計製作的,說是上麵的紫色係的珍珠各個飽滿圓潤,簡直就是不可多見的精品,因此特地留了下來,做出來給自己的女兒戴。

顧錦年一直也沒什麼機會戴的,她很少戴首飾,若是要戴,也多是戴一些平價的,今天是慕流光結婚的日子,是個大日子,顧錦年自然是要隆重一些的,因此她把發箍帶了過來用以搭配伴娘的禮服裙。

此外,她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首飾了。

看著鏡子中那個明眸皓齒的美人,顧錦年抿唇笑了笑,鏡中的美人也對她笑了笑。

她輕盈地原地轉了一圈,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是青春大好,正是最美的年紀,她心中想起了昨天和唐小雅聊天時說的那些話來,不免更加唏噓了。

顧錦年,從今天起,你要過得好好的,不比任何人差,相信自己,你一定會找到愛你的另一半的,你一定會幸福的!

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顧錦年默默的為自己打氣。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從客房中傳進了浴室來。

是她的手機在響。

顧錦年這才想起來,她昨天白天就特地設置好了鬧鍾,就怕今天自己睡晚了誤事兒,結果昨天晚上她關機之後也就忘了這件事了,所以她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了,鬧鍾這會兒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