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我腦子裏隻有這一個念頭。
可想法歸想法,實施起來卻是異常的困難。
我發現自己走不動道了,跟個木偶似得被他拽著走。
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都不敢動彈吧,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咋這麼孬呢?
他突然轉身,戲謔的掃了我一眼,我打了個冷戰,心思消散的一幹二淨,討好的瞅著他。
一路上安靜的落根針都能聽見,他也不話,自顧自的往前走,沒有腳步聲,隻有我的皮鞋踩在地麵發出的輕微響聲。
咚咚。
咚咚。
也不知道是腳步聲還是心跳聲,亦或者是兩者交雜,我感覺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淵,汗水已經浸透了後背。
眼看著花圈店就要到了,我漸漸的絕望。
雖然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可那種不好的感覺卻愈發濃鬱了。
我咬了咬牙,打算逃跑。
就在我生出念頭的瞬間,前麵的老警察突然回頭:“你要跑嗎?”
隨著他這個轉身,我駭然發現他哪裏是老警察啊,分明是另一張我不認識的臉。
三十來歲的年紀,額頭有一道見骨的刀疤,臉蒼白的像是塗了蠟。
我的腿如篩糠般的抖動著,哪裏得出一個字。
就像是個提線木偶,我被他拽著進了花圈店。
剛一抬頭,差點沒把我嚇死,店裏麵有好多人。
穿著黑衣,男女老幼都有,麵目並不猙獰,但眼神卻充滿了邪氣,不懷好意的望著我。
我差點沒哭出來,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何必盯著我呢?如果我哪裏衝撞到了你們,我向你們道歉……”
我話沒完,就聽到聲閉嘴,也不知道誰的,嚇得我一哆嗦。
不過倒是被這一聲驚得恢複了點理智。
仔細想想,如果他們要弄死我,我早就死了,沒必要把我帶到花圈店裏啊,難不成他們是有別的企圖?
我帶著一絲希望,心翼翼的問道:“那個,有什麼能幫你們的嗎?”
話間,我偷眼瞅著他們,一眾目光都看著桌子上的香燭,滿眼都是貪婪。
我想起之前那個白衣女,一下子明白他們要幹什麼。
雖然依舊害怕,但我還是哆嗦著走過去,打算給他們上香。
如果這樣就能打發他們,我倒願意這麼幹。
隻是他們跟白衣女不同,很明顯的不講道理,我也不確定完事之後會不會放過我。
我點了根蠟燭,擺出香爐,有幾個家夥饑渴極了,口水都流了出來。
我偷看了一眼,他們就狠狠瞪過來,陰冷的氣息讓我打了個大噴嚏,還好他們不介意,我揉了揉鼻子,抽出三根香。
然而就在我即將點香的時刻,卻突然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冷到了冰點。
回頭一看,望著我的眼神竟然帶著殺意。
尤其是領我進來的那個家夥,額頭的疤痕像是要裂開一般,隱隱間有一隻肥白的蛆蟲要爬出來。
我好好的點著香,怎麼又衝撞了他們?
我不傻,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沒好下場,呆呆的拿著香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見我沒動作,他們更加憤怒了。
這一點很容易判斷,因為那股冷意愈發的刺骨。
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點香不行,不點也不行,這是要活活玩死我嗎?
“徐楓!”
突然間,我聽到了個熟悉的聲音,老警察走了進來。
他喘著粗氣,看樣子來的很急,看到店裏的情形後直接退了出去。
我以為他走了,沒過多久居然走了進來,隻是臉色蒼白了許多,顯然他也被嚇到了。
老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們,我感覺他像是在刻意的掩飾著自己的脆弱,想要表現的無所畏懼。
隻是背在身後微微顫抖的指尖卻出賣了他,老警察衝我伸出手:“走!”
心中湧出一絲希望,我衝他伸出手。
是熱的,手汗很多,我眼圈微微發燙,沒想到他能來救我。
沒有任何阻攔,我們出了花圈店,就和做夢一樣。
我看了眼老警察,他可能是年紀大了,身子沒年輕時候那麼健康,出的汗很多,頭發都濕透了,我們對視一眼,朝著前方跑去。
前所未有的恐懼包裹著我,使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我感覺自己至少衝出去一公裏。
老警察已經受不了了,扶著膝蓋喘氣,我朝身後看了一眼,差點崩潰:“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