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袖的樣式有些土氣,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樟腦丸的味道,但也不是不能穿,她皺著眉頭拿了出去。
景媽媽立刻欣喜道,“你知道嗎?這衣服還是你當年你大舅辦酒席的時候我買的料子打的,你爸爸說我穿這件可好看了。”
景柔音翻了個白眼兒,催促道:”趕緊換上,我還要給你做發型。”
雖然她的語氣和態度都十分惡劣,但是景媽媽卻依然帶著笑容,她用試探的語氣問:“那我是不是還得化點妝呀?哎呀,我又沒搞過那些東西,不明白。”
自從景柔音搬出去後,她就極少再與這個女兒見麵,心中十分掛牽。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畢竟朝夕不見。這父母思念兒女的心,兒女又怎麼能體會得到裏麵深似海的心情了?
她隻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和景柔音說說話,然而女兒似乎沒有理解到她的意思,隻是讓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停的為晚上的飯局準備著。
杜若明的媽媽在半個月前就給了他們家電話,說是想要請他們吃頓飯。但是恰好杜若明為了給他爸媽結婚紀念日一個驚喜。第二天就把二老送出國了。所以這頓飯直到今天才吃上。
“音音啊,真的不讓你爸去嗎?”景媽媽擔憂地問。
“不去,他那個人嘴巴可大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分不清,這去了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
“你怎麼能這樣說你爸爸呢!”請媽媽嗔怨道,“不管怎麼樣,他還是你爸爸呢!”
“那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我媽媽呢。”景柔音漫不經心的答,卻沒有發現自家母親臉上臉色一喜。
婦女遲疑了一會兒,女兒說這話是她心裏還有她這個當媽媽的意思嗎?
景柔音像是沒有發現她的神色變化,徑自道:“該說的話你別忘了,說不該說的話可千萬別張嘴,這都是為了你女兒的前途和幸福。”
景媽媽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她閉上了嘴巴,唇上塗著從未摸過的唇蜜,若是仔細看的話,那笑容中竟然有一縷縷不可斷絕的苦澀之感。
不知何時起,她這個女兒竟然像是鑽進了錢眼子裏麵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著往上爬,每分每秒都算著自己的錢。心裏有一把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生怕被別人占了便宜。
女人的頭越發埋得低了,她跟在女兒後麵,活像是一個跟屁蟲。
杜家的晚飯在一個小酒樓內,檔次一般,這讓景柔音感到有些失望。
有句話不是說了嗎?看看主人家定的地方和宴席就能知道他對客人的態度,這明顯是杜家還沒把她看上眼呢。
但是她也明白,畢竟杜家隻有杜若明一根獨苗,對於婚事肯定是慎之又慎,所以她現在必須要沉住氣。
“媽媽。”她忽然甜甜地叫了一聲,然後挽起了景媽媽的手。
兩個人靠的近,看起來極其親密。
景媽媽正在納悶兒呢,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哎呀,你們已經到啦?”
他們轉過頭去看見了一個容貌保養得很好的中年女人。她額頭光潔,臉上畫著淡妝,卻顯得雍容華貴。身上穿著一件藕荷色的旗袍,盡管年過半百,卻也玲瓏有致,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韻味。
她便是杜若明的母親。
兩家人畢竟是親戚,可一表三千裏這稱謂都不太好算,於是景柔音叫杜媽媽就直接叫了阿姨。
“杜阿姨你來啦,小心樓梯。”景柔音甜聲甜氣的說,還伸出手想要去攙扶她上樓梯。
杜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她對這女孩兒很是滿意。
“既然來了,大家就上樓吧。今天訂的包間在二樓。”杜媽媽一邊介紹一邊領著母女兩人往裏走。
很快,她們便聽見杜媽媽問“哎,你們家老景呢?他怎麼沒來呀?是不是也不給我麵子啊?”
景媽媽正要回答,手臂卻被女兒猛地扯了一下。
景柔音馬上接嘴道:“是這樣,是我爸爸今天要加班,他太晚了,讓咱別等他了。”
“這人嘛,工作要緊,下一次再吃飯也一樣的。”
景媽媽看見這一幕心裏越發覺得苦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失落起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
哪裏是工作的問題,而是景柔音在家裏摔鍋砸碗的不讓她爸爸來!
“媽媽,來笑一笑。”景柔音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她耳畔,她一抬頭便從那雙無比熟悉的眼睛裏麵看到了威脅。